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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第2页）

&ldo;既如此，妾要问您一句，您听到了如今朝内朝外，对皇贵妃的质疑之言了吗？&rdo;

原本就没有烧得很暖的炭，此时好像是烧喑了，红星火子暗下来，过后竟然渐渐熄灭了。

皇后望着皇帝，他没有立即回应她的话，喉咙里短促地笑了一声。半晌抬头道：&ldo;质疑什么？&rdo;

&ldo;凡灾异之本，尽生于国家之失。皇贵妃，德不配位。&rdo;

&ldo;放肆。&rdo;

他声音并不大，带着对皇后惯有的一份尊重。却还是引得皇后背脊一颤，若换成是平时，此时她就躲了，可如今，最不能出口的话已经出口，皇后反而觉得，自己好像没什么更惧的了。

想着，她站起身，走到皇帝面前屈膝跪下。

&ldo;自从皇上册封王疏月之后，直隶至三河一代地震，县镇余生不过十之二三，如今又接寒灾，百姓流离失所，朝廷人心不安，钦天监不敢言语，但京师内外，朝中上下已有质疑之言，虽未写在奏折上呈报皇上，但无一不是金钩铁拐，力透纸背。妾身为皇后，与您一心同德，绝不能见您为人臣所诟。妾叩请皇上，废王氏皇贵妃之位。以安天下之心。&rdo;

她一口气说完这些，肺中早已气尽。肩膀塌陷，抑制不住地喘息起来。与此同时，她看见面前露出半双黑缎金色绣龙纹靴，皇帝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而来。

&ldo;朕的天下，在你眼中是靠废掉一个女人尊位来安的吗？&rdo;

&ldo;王氏是您的奴才，身为奴才，她本当为主子分忧，质疑之言既是因她而起，自当由她来解，废其尊位，并非夺其性命，她若知事，就不该顾一己之荣而至主子声名不顾，而因感怀天恩，从此守住本分，不得再有逾越之望。&rdo;

皇帝声音陡然转冷。

&ldo;肤浅至此！&rdo;

&ldo;皇上当真就一点都不信天人之说吗？&rdo;

&ldo;凡灾异之本，尽生于国家之失是吧。皇后，国家之失，即便有，也在于朕，不在于她王疏月。再有，朕推崇汉儒学说，是为了稳文心，匡人意，使天下人慕善循良，使仕者不狂乱，文人不癫性。不是拿来给乱臣贼子杜撰附会之用!&rdo;

皇后抬起头，朝着皇帝膝行了两步。

&ldo;朝堂之事妾不明白，妾只知道，她是汉人之女，祖宗规矩，缠足之女不得入宫，如今者道懿旨还在神武门的门匾后面放着。您为了王氏，囚禁顺嫔，逐撵淑嫔，甚至连她十一有染也不肯处置，这些，妾都不能说什么，可是，您为册封她为皇贵妃，撤销两府督察衙门，致使宗亲怨声载道，这难不是此女之大罪？&rdo;

皇帝捏白了手指关节：&ldo;宗亲？皇后指的是谁，醇亲王和恭亲王吗？&rdo;

他一面说，一面朝她身后走去：&ldo;永定河河工，醇亲王敛十万雪花银，二十二年那场洪水，死了数万人，这个罪至今还在朕头上箍着。送大喇嘛灵柩归蒙，恭亲王托病，在路上一耗半载，外八寺会盟，朕为他有口无话辩。皇后，朕千错万错担了一身，到头来，还不能问他们的罪？你当朕是什么人，为一个女人，弃本族不顾？&rdo;

&ldo;妾不敢……&rdo;

&ldo;所以你肤浅至极！&rdo;

他陡然提高了声音，如天边闷雷般灌入皇后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