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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重逢（第2页）

正说着，张起灵和黑瞎子已经端着醒酒汤走了过来，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意味深长的笑容。

晨光透过葡萄叶的间隙，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吴邪眯着酸胀的眼睛，看见一碗冒着热气的醒酒汤递到面前。青瓷碗沿上，姜丝被精心摆成笑脸形状，在清透的汤水里微微浮动。

&0t;喝。&0t;张起灵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吴邪狐疑地接过碗，指尖在碗沿轻轻摩挲。他太熟悉这个套路了——上次在杭州，这人也是用这种表情骗他喝下加了黄连的感冒药。抬眼对上那双古井般的眼睛，吴邪试图从中找出破绽，却只看见自己宿醉后憔悴的倒影。

隔壁传来解雨臣的惊叫：&0t;黑瞎子！你往汤里加了什么？！&0t;

黑瞎子推了推墨镜，镜片反射着危险的光：&0t;独家配方，清热解酒。&0t;他捏住解雨臣的下巴，碗沿不容拒绝地抵上那两片薄唇，&0t;趁热喝，花儿爷。&0t;

胖子举着手机从厨房探出头，镜头精准地对准这场好戏：&0t;你俩就喝吧，一喝一个不吱声。&0t;他幸灾乐祸地补充，&0t;昨晚上灌我们酒的时候不是很能耐吗？&0t;

吴邪视死如归地抿了一小口，顿时五官皱成一团。那味道像是把十斤黄连榨汁混进了老陈醋，又掺了一把朝天椒。&0t;这什么玩意儿？！&0t;他呛得直咳嗽，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

&0t;特制醒酒汤。&0t;黑瞎子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墨镜后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0t;加了黄连、苦参，还有一点云南断肠草。&0t;

解雨臣的桃花眼瞬间瞪得滚圆，白皙的手指死死掐住黑瞎子的手腕：&0t;你找死？&0t;他咬牙切齿的样子活像只炸毛的猫。

半小时后，院子里上演着鸡飞狗跳的闹剧。

&0t;张起灵！把我牙刷放下！&0t;吴邪赤着脚追着那个灵活的身影，后者手里举着支还在滴水的牙刷，刷毛上诡异地粘着鲜红的辣椒酱。张起灵的动作快得像阵风，黑色衬衫的衣角在晨风中翻飞，时不时回头确认吴邪有没有跟上。

解雨臣的处境更惨。他价值四位数的定制蜡被黑瞎子挖走一大坨，正往小满哥头上抹。&0t;别动，给你做个新造型。&0t;黑瞎子手法娴熟地给黑背犬梳着中分，大狗委屈巴巴地坐着，时不时出呜咽声。

胖子坐在墙头，口袋里装满瓜子，活像旧社会看大戏的土财主。&0t;让你俩昨晚灌我们酒。&0t;他吐着瓜子皮点评，&0t;特别是花儿爷唱戏的时候，吴邪你笑得最大声。&0t;

张起灵虽然不说话，但把吴邪的枕头塞进鸡笼的动作已经说明一切。那只芦花母鸡正骄傲地站在枕头上，像是占领了新领地。

正午的阳光火辣辣地晒着菜园。吴邪和解雨臣躲在香菜丛后，像两个密谋造反的地下党。

&0t;必须反击。&0t;吴邪咬牙切齿地揪着一把香菜，碧绿的叶片在他指间碎成几段，&0t;他们这是赤裸裸的报复。&0t;

解雨臣优雅地削着苹果，水果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0t;我带了新型痒痒粉，沾上能笑到脱力。&0t;他手腕一翻，露出藏在袖口的小瓷瓶。

&0t;我有胖子珍藏的臭豆腐汁。&0t;吴邪从裤兜掏出个可疑的玻璃瓶，里面黑乎乎的液体随着晃动泛起泡沫，&0t;埋在后院三年了，开盖能熏死一头牛。&0t;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0t;合作？&0t;

&0t;成交！&0t;

他们鬼鬼祟祟地击掌为盟，却没注意到葡萄架后闪过两道黑影。张起灵的衣角在绿叶间一闪而过，黑瞎子的墨镜反射着危险的光芒。

晚饭时分，院子里飘着红烧肉的香气。吴邪殷勤地给张起灵盛汤，指尖在碗沿&0t;不经意&0t;地一蹭。解雨臣则温柔地给黑瞎子夹菜，筷子在红烧肉上微妙地顿了顿。

&0t;吃啊。&0t;两人异口同声，眼里闪着期待的光。

张起灵和黑瞎子对视一眼，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交换了饭碗。

&0t;喝。&0t;

&0t;吃。&0t;

两个简单的音节，让吴邪和解雨臣的表情瞬间凝固。碗里的汤还冒着热气，映出两张惨白的脸。

&0t;你们&0t;吴邪的喉结动了动。

&0t;什么时候&0t;解雨臣的筷子掉在桌上。

黑瞎子摘下墨镜，露出那双锐利的眼睛：&0t;真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在菜园密谋什么？&0t;他慢条斯理地搅动着汤匙，&0t;从你说&039;必须反击&039;开始，我们就坐在葡萄架上了。&0t;

张起灵虽然不说话，但微微上扬的嘴角已经说明一切。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节奏像是某种古老的摩斯密码——翻译过来大概是&0t;自食其果&0t;。

月光再次洒满小院时，五个人瘫在竹席上喘气。这场持续整天的&0t;战争&0t;最终以两败俱伤告终——吴邪的恶作剧被识破，解雨臣的痒痒粉不小心撒在了自己身上，胖子因为笑得太大声被集体制裁。

&0t;你们什么时候现的？&0t;吴邪揉着笑痛的肚子，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黑瞎子摘下墨镜擦汗，露出那双罕见的浅色瞳孔：&0t;你俩密谋的声音隔二里地都能听见。&0t;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0t;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0t;

张起灵默默举起手机，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菜园的实时监控画面。镜头里，吴邪和解雨臣的脑袋凑在一起，活像两只准备偷油的小老鼠。

胖子突然举手，像个急于表现的小学生：&0t;我作证！他俩往汤里加料时，小哥和瞎子就在房顶看着。&0t;他模仿着当时两人的表情，&0t;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笑得像狐狸。&0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