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淳亦仿佛溺水之人,整个人都在往下沉,心都要疼抽抽了,他察觉到了要失去她的恐慌,他不能接受。
急忙辩解:“怎么会是错误的,我们日日夜夜在一起的日子是对的就行了啊!”
见她不为所动,他道:“若是没有以前种种,我现在才遇见你,瑶儿,你会同意嫁给我吗?”
沈婕瑶只道:“可惜没有如果。”
燕淳亦眸底的水光散去,那双形状姣好的星目里泛着疯狂,“那你叫我怎么办?我不能没有你,也不能失去你。”
他喃喃的看着她:“你便偏生要对我这么狠吗?”
那疯狂隐隐要从他身上钻出来,“我冒着违抗父皇之令的风险过来,我拿我的皇妃之位来娶你!我连你曾想杀我都不在乎,那你还想让我做什么?我还能怎么做!”
沈婕瑶倏地松开他,退后三步,和他拉开距离,毫不留情道:“你可以忘了我。”
“燕淳亦,你抹黑我的名声,无外乎是想抹杀掉燕息战败这一事的负面影响,你甚至还算计着,娶了我之后,怎么利用我继续对陶梁征战吧?”
“我没有,我只是想见你。”燕淳亦低声自语,而后冷笑连连,倏而大笑出声。
“原来我在你心里便是这种人?”
沈婕瑶没有多说,他的肆意抹黑,是在对她以往二十多年努力的亵渎,他不懂,他们燕息对小娘子的苛刻,是他骨子里根深蒂固的东西。
所以他会觉得,自己已经付出很多了。
她转身,望着比她高出许多,连树冠都要费力望去才能瞧见一二的巨树,狠狠握住刀把将其插入刀鞘中。
“沈婕瑶,我不会放弃的,”燕淳亦用一种阴冷的目光盯着沈婕瑶的背影,“你最好还是同意和亲,不然我也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沈婕瑶步子未停,听他道:“别逼我将你怀过我骨血的事情昭告天下,届时,你陶梁圣上岂还能容你,你将再无立足之地。”
“我说过我对你势在必得。”
沈婕瑶微微侧头,“这是你一贯作风,我竟一点不觉得奇怪,你大可去说,看看我怕吗?你又怎知圣上不知?”
“燕淳亦,别让我瞧不起你。”
说完,她转过头,大步流星往前走去。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燕淳亦摸着自己脖颈上淌着的血,放于眼前细看它在手指上流动,久久未言、久久未动。
直到它在手指上彻底干涸,凝固成暗红色的血渍,轻轻一捻,便成渣一般簌簌落地,混在泥土中,再也消失不见。
他俊朗的容颜,在悲伤、痛苦、难耐上轮番切换着,只要想到两人当初恩爱,如今却这般结局,他就痛不欲生。
他在脑中不断描绘着,将她囚禁在自己寝宫,在她的脚上栓上细链,为她打造一顶黄金鸟笼,让她只属于自己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