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了他,被堕胎、被休、被赶出家门甚至连姓名都失去了,得到的却只有挟持、殴打、算计。
他就连让她假认为,是他生性凉薄,自己遇人不淑的机会都不给她,他这是完完全全没付出半点真心啊!
苏清月心中的愤怒已达到了最高点。
可她也只是一个弱女子,她能怎么办?
这时她听见身旁之人骂道:“有人在追我们,金吾卫怎么可能搜查的那么快。”
一个愣神,她脚下一拌,直直往地上摔去,而后被李钦瀚忍无可忍地薅了起来,“怎么?没长眼睛吗?”
她被拖着磕磕绊绊往前走,在看见被她压出痕迹的低矮灌木时,突的就想到刚刚成亲时,沈舒航与她也有过一段琴瑟和鸣的日子。
他那时与她讲过,野外追人,会利用树枝、草业倒伏走向指路,便每一步都重重踩下去,能多扫点草就多扫点。
“侯爷,这里有脚印,还有一些踩断的枯枝。”
寺庙后山与其说是后山,不如说是山丘,上面树木稀疏,又有尼姑们走出的路,马车能直接驶入。
沈舒航看了护卫手里捧着的断枝,下令道:“追。”
姜姝和小婢女两个人窝在马车角落,你握着我,我攥着你,哎呀,是侯爷,大人物!
两人时不时悄悄抬眼扫一下沈舒航,再扫一下沈岭远,长安城的侯爷和世子,是不是也太年轻了些。
多事了多事了,真多事了。
当真是欲哭无泪。
看完姜姝赶紧低下头,刚才藩篱落地沾了一下子泥土,所以不能戴了,她上了马车之后便浑身都有些不自在,总想将脸给藏起来。
因而察觉到注视的沈舒航用余光瞥向她,就只会看见一对低着头的主仆俩,也没再多加关注。
马车剧烈颠簸,颠的人骨头都要散架子了,而后姜姝便听外面的人喊道:“侯爷,发现他们了,就在前面!”
沈岭远急切道:“父亲!”
“稍安勿躁。”沈舒航说着,直接打开车厢暗格,一柄戴着红缨穗子的长枪,静静躺在其中。
是王玄瑰与沈文戈,送给沈岭远去西北的长枪。
送时枪头并未开刃,可此时枪头锋芒毕露,只看一眼,就似是能割裂人的眼球。
是沈舒航亲自给磨得刃,此时他道:“拿着去吧。”
他说得轻轻松松,好似不是孩子要提枪面对贼人,而是说,你去吃饭吧。
姜姝倏地睁圆了眸子,当着人家父亲的面,也不敢质疑什么,就只能见沈岭远一把拿起比他还高的长枪,一跃蹦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