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脸更黑了。
红昭院乃是暗巷中最大的妓院,这里啊不光有会琴棋书画的女子、还有那异国风情的美人、长得干净白皙的娈童。
她一出现,当即就有老鸨从红昭院出来招待,“小娘子要找个什么样的?”
一进楼,最先闻到的是酒味,入目的是男男女女,耳中听到的是丝竹乱音。
她按捺住自己,同一直在跟她推销自己楼内人的老鸨道:“我寻人,找工部陈博士和他带的小兵。”
老鸨面色当即一变,“呦,不是来寻欢作乐的是找人啊,那可真是不巧,奴家呢,又怎么会打听客人的来历,不知小娘子问的何人,小娘子还是别处玩耍,啊!”
“啊啊啊,杀人啦!”
寒光刀锋闪过,楼里的人尖叫着四散,红昭院的护卫层层将她二人围住。
沈婕瑶耐心告罄,抽出腰间佩刀,直接架到老鸨脖子上,看都没看这些人,还用刀身拍了拍面色惊恐的老鸨面颊,“这回有了吗?”
老鸨哆哆嗦嗦怕她真的一刀抹脖,又极有底气有背景后台可以制止她,所以惊恐与得意非常矛盾的出现在她的脸上。
她颤着声又掐着腰,“小娘子,奴家劝你冷静点,我红昭院可是白沙城付家的,从没有人敢来挑事,你可掂量着点。”
沈婕瑶一腔怒火在冷静的表皮之下剧烈翻涌,她掀了掀眼皮,“付家?你说那个给我递了八百次帖子的付家?好啊,你让他来寻我,我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付家乃是盘亘在白沙城,根深蒂固的世族,圣上派人来建设西北,他家首当其冲受到影响,没少给那些人使绊子,又将主意打到她的头上。
小算盘玩得非常好,但她沈婕瑶凭甚要掺和他们之间的事,所以一向是视若无睹的,这回惹到她头上,信不信她明日就派兵铲平了这条暗巷?!
她刀锋一划,在老鸨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道:“带路!”
老鸨虽不敢相信一个孤身前来的小娘子,能与付家扯上什么关系,但她说的太真,让她不得不生疑。
最关键是脖子还在她手中,所以只能扯着嗓子喊:“快去,快去寻人!”
一楼闹闹哄哄,并没有影响楼上听曲的陈辰,但却把趴在案几上睡熟的沈岭远给吵醒了。
他懵懵起身,喃喃自语,“我怎么感觉好像听见了姑母的声音。”
晃了晃头,他昨天真是喝醉了,都产生幻听了。
屋里有美人弹琴,琴声悠然,陈辰根本没听清沈岭远的话,他斜眼看见小郎君起来了,好笑地递给他杯清茶。
岭远警惕地盯着这杯茶,打小在镇远侯府受正统教育长大的他,哪里知道外面的弯弯绕绕。
从长安去往西北的一路上,他被姑父塞进车队,便由陈辰一路照顾,所以两人关系不错,陈辰说要教他看外面的世界,他想也未想便跟着来了。
哪知陈辰带他来的红昭院竟是个妓院,他当时一身冷汗都下来了,他父亲是绝不准他来这种地方的,让父亲知道,指不定腿都要被打断。
他羞着脸拒绝,却被陈辰生拉硬拽薅了进来,这人熟门熟路寻了人弹琴,将他按在榻上,笑着道:“今这第一课,便是教你凡是多留个心眼,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便是熟人都不可信。”
而后他只敢又气又羞地低着头,听陈辰与屋中小娘子交谈弹琴技法,听着听着,他便发现,多数都是陈辰指点,小娘子感激应下,根据他说的练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