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下巴,“嘶”地一声、倒抽了一口气。
似乎是觉得,铺垫已经够久了。
转向罗敷,借口托词:“这种只好算作学徒工”、“跟市面上不是一个价”云云。
而后,被罗敷团巴团巴,又塞回了声道。
她一下戳破了对方的心思,没有一丝一毫的扭怩、没有讨价还价。
“你定。”
对方颊边的笑容隐隐扩大。
他夹着他那破旧、皴裂的公文包,大臂绷得紧。
老板派头都捏上了。又故意停顿了一下,表现得自己仿佛没有那么受用。
“那——今天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先试岗。工资、咱们看表现再谈。”
对方拿眼觑着罗敷的反应。
她的注意力似乎全在季庭柯身上,并不在意他的得寸进尺。
中年男人吸动了一下鼻子。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摩挲了一把干燥的掌心。
扭头,又上了自己那辆老款尼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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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发动,车窗被一只涂着红红指甲油的手扒出来。
对面卖鳊鱼的、几乎指头戳到姓史的眼里:
“账。”
汽车尾气一扬,全然不顾死活地:
“一会儿,让季庭柯从柜台拿给你。”
而后,在那串尾气完全消散后,季庭柯终于卸下了表情。
他冲罗敷微微摊开手、掌心向上。
一副索要的派头。
罗敷装不知道,歪着头问:
“什么?”
季庭柯指了指她的手心:“刀。”
女人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她平横着刀。即将要抵过去的瞬间猛地一转、刀尖向下,距离刺破男人的掌心,仅有几毫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