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腿废了,那就换个新的吧。我的骨与血……可不能成为残缺的丑东西。”
毛笔滑下,在梦中雕琢出了崭新的尾巴。
他的骨与血,依据他的喜好幻化为猫降临,那么也理应随着他的厌恶幻化为别的东西。
沈凌只觉得双腿空前酸痛起来,比之前走路时被束缚所感受的酸痛感要强烈百倍——她仓皇低头,看见本应是自己双腿的地方,出现了一条金灿灿的鱼尾。
每一枚细鳞都闪着金子般的光泽,尾部薄薄的膜仿佛实体化的阳光。
“阿、阿谨……”
“嘘。”
这次她没听话,她终于听出了少年口气里浓重的恶意——她扭动着身体——扭动着鱼尾试图从石桌上跳下,离开这里,却遭到了制服。
制服她的不是毛笔,不是手臂,而是四面八方窸窸窣窣动起来,慢条斯理缠住她身上每一寸的红绸。
沈凌狼狈地被捆住,不敢再挣动一下——因为捆住她的红绸也和之前上色的毛笔一样,正慢慢滑动着。
少年观赏着这一幕,还绕了个圈,特意看了好一会儿她无措拍动的金色鱼尾。
“真令人怜惜,金灿灿的小美人鱼。”
最终他抬起她的下巴,指尖在她涨红的双颊上刮了刮,仿佛是要蹭一些灼热的温度。
沈凌细细喘着气。
离得这么近,她终于鲜明看到了对方的眼睛——充斥着恶意的眼睛,明明白白的写着“我不会怜惜你。”
可这人是个史无前例的骗子啊。
她咬紧嘴唇:“放开我,阿谨,我不喜欢这样。”
“别急。”
对方离开她的脸颊,侧头听了听什么,就扶住她的肩膀,示意她去看廊亭外的长廊。
“金灿灿的小美人鱼,你的魔法师会来接你。”
沈凌瞪大了眼睛。
她看见一抹更熟悉、更高的红色剪影,从那里缓缓走过来。
是……穿着婚服的……成年的阿谨?
她激动地往那里用力探头,鱼尾又拼命拍打起来,这惹得身旁的少年很不满。
他轻啧了一声,她身上的红绸以比刚才过分的多的趋势摩挲收紧起来。
沈凌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喜招呼就变成了呜咽。
“急什么。”
恶意的口吻,“我可没说他是来救你。”
“唔唔……”
“他会对你做更过分的事。”
“唔唔……”
她差点就哭出来了,在某道红绸缓缓缠过她的双眼,遮住全部视野时——真的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