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薛先生的笑意更深,但诡异感减弱了一些。
他顺着她的指责,温声道:“那就舔干净,凌凌。”
……嗤。
这人最近总在某些时候用祈使句和她说话。
真强硬。
沈凌翻了翻眼睛,恼怒于自己对这强硬态度的喜欢——她生着气低头拉过他淌血的手,伸出舌头,抵住皮肤,开始一点点舔舐伤口淌出的血液。
沈凌原本不喜欢血。
气味,颜色,统统不喜欢。
小的时候那位主席为训练她的爪牙让她撕裂了不少东西,而后来那个充斥着血味的房间更是……
但意外的是,自几天前吃下阿谨的血,她的厌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对她而言似乎不是普通的血液,但沈凌找不到任何能明显区分出不同的地方。
气味,颜色,没有异常。
有点腥,有点苦,带点金属铁的锈味。
……但是,又莫名非常好吃。
薛谨似乎总有种天赋,消除她对一切本以为厌恶的事物的反感的天赋——那些事物原本有做|爱,也有血。
她曾以为那些小电影里的行为很恶心,后来才发现,自己不是纯情,是过分恶毒、傲慢——她连看到其余低等生物正常接吻都会产生生理不适。
那种感觉,像看见两只虫子在产卵。
所以沈凌在他离开的三年里认真想了好几遍,发现自己所厌恶的事物里,也许还会有雄性。
雄性的手。
雄性的语言。
雄性的行为。
雄性暗示着什么东西的眼睛,雄性对待雌性的态度。
低级,劣等,恶心,反胃。
——如果她在娃娃机里遇见的是除他以外的任何一个男人。
——如果引导她真正触碰世界的不是一个连对待低等人类都温和礼貌的笨蛋。
沈凌乱七八糟地琢磨着,舌头已经一丝不苟地舔完了手背上的鲜血,并看到那处的伤口缓缓愈合。
今天咬到的地方是手背,没有直接触碰动脉,所以出血量不算大,她舔得很快。
薛谨确认她已经喝尽了自己的血,便打算满意地抽手离开,摸摸她的脑袋奖励一下。
可是下一刻,他看见自己的妻子继续往上舔——她的表情恍恍惚惚的,不知在想什么,爪子则紧紧扒着他的手掌,舌头从手背舔到拳峰,然后舔入了指缝。
猫的牙齿是尖尖的,女孩的舌头是粉色的,一下一下的舔舐是清理牛奶小碟子般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