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奕江看向水里肥硕的游鱼:“下午没什么事,来看看你。”
罗雪瞧向他的神色,半开玩笑地说:“你这t么说,反倒让人觉得有事。”
王奕江撒了一撮鱼食到水里,鱼儿争先恐后地抢食,平静的水面被打破。
“是什么事?”罗雪有了些预感,追问道,“幸福小区的事?出了什么问题?”
王奕江转过头,看着她:“吕胜男走了。”
对生命很豁达了吗?
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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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胜男是三点十分走的。
幸福小区虽然给了她强大的信念,但她还是没有撑到住进新房子的那一天。癌细胞扩散得比想象中要快,在幸福小区重启之后甚至更快——也许是她得到了好消息,强撑的信念有了松懈,于是病魔趁虚而入;或者她已经是强弩之末,终于撑到了希望,她也可以含笑而终了。总之,没有医学奇迹在吕胜男身上发生。
她的追悼会在三天后举行。幸福小区所在的居委会有专门的公共灵堂,追悼会那天来了很多小区的居民,甚至还有别的小区的人。
罗雪也去了,张护工推着她去的。
她问过王奕江要不要去送吕胜男最后一程,王奕江说那天他出差在外地,会送花圈过去。
罗雪没有强求。时至今日,就算是幸福小区已经重新启动,还是有很多居民对雪明集团抱有成见,觉得雪明集团确实给了一些人补偿但没有给他们。
人很难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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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悼仪式结束后,罗雪和钟毅一坐一站,在廊下说话。
“吕姨走的时候应该不痛苦,她已经没有知觉了,人在ICU,大部分时间都是昏迷的。”钟毅说。
罗雪红着鼻头,点着头。
“我最后一次去看她,跟她说了幸福小区已经在准备挖地下室了,她很欣慰,笑着和我眨了眨眼睛。”
罗雪仰起头,忍住眼泪不流下来。她假装看天,说道:“吕姨在天上一定会看到。后面的事情就要辛苦你了,钟毅。”
钟毅默了一秒,问:“你呢?你怎么样?”
罗雪轻轻动了下抻直的腿:“还有一个月。”
“伤筋动骨一百天,一定要养好,不然以后留残疾。”他小心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