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怎么办呀?”徐绮抱住金濂的手臂哭喊道,“我不想死。”
金濂叹了口气:“不一定会死,但是,这个家算是完了。”
“不要呀。”
刚才叫得有多大声,现在哭得就有多大声。
渐渐地,锦衣卫蜂拥而至,将主客厅包围,整齐有序的分列两边,一看就是经过严格的专业训练。
当一道人影缓缓走近的时候,锦衣卫一个接一个的跪下。
“君,君父?”
等到金濂看清来者,他吓得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身着红色缂丝十二章衮服龙袍的朱祁钰,身边跟着锦衣卫指挥使宋铭。
随着他渐渐靠近,每一个脚步声,犹如死神敲击的丧钟。
“听说,你刚才骂朕是昏君?”
徐绮第一次见到皇帝真容,先前听说人家年纪不大,并无太多敬畏之心。
可如今,却被对方无形中散发出来的上位者威势震慑住,感觉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最恐惧的,就是突如其来的死寂。
“这封信,可是你写的?”
朱祁钰将一小撮卷纸丢到地上,徐绮见状,再也忍不住。
可是她不敢放声大哭,怕皇帝嫌弃她聒噪,只能肩膀一耸一耸的,时不时发出轻微的抽泣声。
朱祁钰轻笑一声,他扭头望向金濂。
“金尚书,你真的,太让朕失望了。”
“君父,老臣知道错了。”金濂一遍又一遍的磕着头,额头很快就血迹斑斑。
“你可知,你错哪了?”
“老臣身为朝廷命官,贵为户部尚书,理应管住口舌,不得透露半分。”
“唉。”朱祁钰重重的叹了口气。
其实,金濂犯的错误,可大可小。
关于“天市坊”的营收,也算不得什么大秘密,迟早都会被他人知晓的,但凡有心人派卧底蹲点,也能猜测得大差不差。
朱祁钰生气的是,对方这种行为。
今天能将营业额随口说出,明天是不是就得把“天市坊”的运营模式、人员安排、职业培训等等商业机密,全都一字不漏的告知别人?
而且,如今这个时间节点,非常不合适。
如果让其他官吏知晓,容易引起人心哗变的。
人性如此,不患寡而患不均。
当那群官吏知道“天市坊”居然赚了那么多钱后,难免会起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