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曹彰的声音有些干涩,他从怀里摸出块干粮,塞给凌统,“垫垫,后面路还长。”
凌统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干粮上还带着曹彰的体温,像极了小时候,父亲塞给他的麦芽糖。
穿过光涡,前方出现一座光桥,桥身由七色光带铺成,赤橙黄绿青蓝紫,每走一步,光带就会变换颜色。黄月英的听风针突然竖了起来:“桥尾有‘断光闸’,走到尽头时,闸会落下,需三人同时踏上对应的色带,闸才会升起。”
“赤色属我!”曹彰率先踏上红光带,步伐沉稳如踏实地。
“蓝色归我!”凌统踏上蓝光带,测空仪的铜针稳稳指向前方。
黄月英踏上玉色光带,听风针与光带共鸣,发出悦耳的轻响。
三人齐步向前,光带在脚下流淌,如踩在彩虹之上。行至桥尾,果然有一道白光落下,如银帘垂挂。“同时抬脚!”黄月英喊道,三人同时踏上对应的色带,白光“嗡”地升起,露出桥后的水晶台——台上悬浮着一颗光球,球内的光带正缓缓旋转,如一个缩小的星河。
“这是能量阵眼。”黄月英指着光球下方的纹路,“纹路由三股光带拧成,需三人同时按住纹路的三个结,结才会松开。”
三人依言按住光结,曹彰的指腹有厚茧,按在结上时,红光微微震颤;凌统的指尖微凉,蓝光泛起涟漪;黄月英的指甲修剪得极短,玉色光带在她按动时,竟开出细小的光花。“咔”的一声,光球裂开,露出里面的核心,如一颗凝结的露珠,触手温润。
握住核心的瞬间,曹彰忽然愣住——核心里映出的光纹,像极了官渡战场上,他率虎豹骑冲锋时的旗路;凌统看着核心,眼底泛起水光——那光纹的流转,像浔阳江的浪,卷着父亲的战船;黄月英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核心,光纹里,有她为诸葛亮修补机关鸟时,落下的细木屑。
“这核心的光纹……”黄月英轻声道,“和迁徙城堡的‘联动防御’阵纹,一模一样。”
诸葛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一丝悠远:“或许,这浮城与城堡,本就是一对双生花。”
第三节武侯定计三军用命破连环
机械阵门后,是一片齿轮的海洋。
大齿轮高数丈,齿牙如刀,转动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像巨兽在磨牙;小齿轮密如繁星,嵌在石壁上,转得飞快,带起的风里,飘着股淡淡的机油味,混着铁锈的腥气。
马钧一踏入阵,眼睛就亮得惊人。他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一个巴掌大的齿轮,齿轮“吱呀”一声,竟反向转了半圈。“是‘活齿阵’!每个齿轮都能正反转动,环环相扣,动一个,整面墙的齿轮都会变向。”
凌统的测空仪在阵内疯狂跳动,铜针的影子投在石壁上,忽长忽短,像被齿轮切碎的光斑。“空间跟着齿轮转!刚才左边是通路,现在变成死胡同了!”
黄月英的听风针贴在石壁上,细线下垂,指向右下方:“那里有个‘定齿轴’,轴上刻着‘天干地支’,需转到‘寅’位,才能稳住这片区域的齿轮。”
马钧摸出一把黄铜钥匙,钥匙的齿纹与定齿轴严丝合缝。他正要去转,凌统忽然按住他的手:“轴下有‘倒刺簧’,转到寅位时,簧会弹出来,需用细针卡住簧尾。”他从测空仪的夹层里,取出一根银针,针尾缠着丝线,“这是我爹留的,当年他用这个拆过曹军的连环甲。”
马钧的手指顿了顿,接过银针:“谢了。”他将钥匙插入定齿轴,缓缓转动,转至寅位时,果然有根细簧“啪”地弹起,凌统眼疾手快,银针精准卡住簧尾。齿轮的转动突然慢了下来,石壁上露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只能过一人,谁去?”曹彰问道。
“我去。”黄月英将听风针塞给凌统,“针向会指引下一个定齿轴的位置。”她侧身钻进缝隙,身影很快消失在齿轮的阴影里。
外面的齿轮又开始加速转动,凌统紧握着听风针,铜针忽左忽右,他不断报着方向:“左前方三丈,有个‘转轮盘’!”马钧带着魏兵,用撬棍稳住转轮盘,曹彰则挥剑劈开那些飞射而来的小齿轮,火花溅在他的玄甲上,如夏夜的流萤。
半个时辰后,黄月英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找到分路闸了!有三道岔口,各通一个小阵!”
三人聚在分路闸前,闸上刻着“金”“木”“水”三个字。“金阵多铁齿,需魏人的破甲锥;木阵多藤蔓机关,需蜀人的断藤刃;水阵多暗流,需吴人的测空仪。”黄月英解释道,“需分兵三路,破了小阵,才能在总阵眼汇合。”
“我带魏兵走金阵!”马钧扛起工具箱,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带吴兵走水阵!”凌统握紧测空仪,银针在指间转了个圈。
“我带蜀兵走木阵!”黄月英的听风针指向木阵,丝线绷得笔直。
分兵前,马钧忽然从工具箱里取出三个铜哨,哨身上刻着不同的花纹:“这是‘联络哨’,吹三声短音,便是遇险,我们会尽快支援。”他将哨子分给二人,铜哨的边缘还带着未打磨的毛刺,硌得手心微微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