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日几夜的审问,她的血流淌在地上,飞溅在墙上,但她依然一口咬定只是一时失误,背後无人指示。
然而就算她说的是真话,她的失误导致组织人员伤亡却是不争的事实,黑道的世界向来对失败者没有丁点仁慈。
从她嘴里掘不出有用的资讯,他们便将她丢在在阴暗肮脏的囚室里无人问津,只偶尔有发馊的食物从铁门的小窗倒进来。
斑驳的血迹混合排泄物,囚室每个角落都散发着把人熏晕的恶臭。
皮开肉绽的刘丽奄奄一息,她的腿在用刑时被利器割开,血肉模糊,腐烂的肌肉被老鼠啃噬。
那个警方卧底不太给力,混了几年还只是组织底层,想帮她也无能爲力。
地牢不见天日,她分不清日夜,或许一星期,或许一个月,她以爲自己会死在这里,可是每当她想要放弃的时候,都有一把声音唤醒她,不让她闭上眼睛。
她不能死,她还要得到粉钻给哥哥。
她不能死,她不能死。
她生不如死地坚持着,在漫长难熬的黑暗里坚持着,仅凭意念支撑着。
直到组织的骇客死在一次意外中而他们又急需一个骇客,她才终於被弄出来。
那时她只剩下一口气,而她的腿已经成了烂肉白骨。
非人的痛苦把她折磨得神经衰弱,还失去了一条腿,可是她坚持下来了。
她以爲一切会慢慢好转,只要得到粉钻,她和哥哥就能一起过上无忧无虑的下辈子。
可是如今他却告诉她,他没几年可活,没有任何办法,这是注定的结局。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所做的一切究竟有什麽意义?
刘丽觉得自己的魂魄脱离了身躯,茫然地飘荡在虚空中。
蓦然回首,她身後是一条用鲜血铺垫的道路,有她的,也有别人的。
腥红之中站着一个人,一个她做梦都忘不了的人。
“秦夙。。。。。。”刘丽嘴唇哆嗦着,连带那个説出口的名字也在颤抖。
秦夙仿佛听见她的声音,缓缓擡起头来,她浑身浴血,淡漠的眼神如同箭矢一样将她刺穿。
刘丽想要説话,但犹如被无形的力量堵住喉咙,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秦夙的身影渐渐下沉,与那片红海融爲一体。
“小心!”扶着她的男人惊道,托住她栽向地面的身体。
刘丽被地上的起伏绊倒,花了一段时间才站稳,继续一步一步地前进。
腿的断口处很痛,简陋的义肢摩擦着皮肤,伤口崩裂流血。
她心力交瘁,累得好像随时都能陷入沉睡,再也不醒来。
迷迷糊糊地,不知不觉中已经回到基地。
厚重的铁门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里面的人各自在忙,有些人冷漠地瞥了她一眼,没人给她好脸色。
不过刘丽没注意,也不在意他们的态度,一拐一拐地走向自己的座位。
一个男人从二楼下来,用俄语问道,“姓姜的准备好了?”
“yesboss”几个人回答道。
男人颔首,然後走到刘丽面前,目露凶光,手指如钳子般紧箍她的下巴,力度大得要把骨头捏碎,咬牙切齿道,“如果这次再失误,我就将你的眼球挖出来,皮肤剥下来,再扔进狼群里分食,你聼明白了吗?”
刘丽有气无力地回答,“yes……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