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岁已经抬手解开了自己身上那件不合适的外套。他穿得是陈秋的外衣,属于他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扯痕和各种糟糕的痕迹污染到没办法再穿了。
衣服失去了束缚,一下就顺着惊岁清瘦的身体滑了下去。惊岁赤着脚去放水,听到陈秋话想了想还是出声喊住了他。
“等等!”
他从卫生间里探了个脑袋出来,看见陈秋已经按下了门把手准备离开:“你要怎么和他们说呢?如果关于我们的协议你还打算继续的话,最好不要惹出什么不必要的传闻。会带来麻烦。尤其是给我带来一些麻烦。秋先生。”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惊岁和他说话时候的口吻随意了很多。一开始那种紧绷着做作的腔调几乎很久没有出现了,用词也不再那么毕恭毕敬。就连最后的那个“秋先生”都有些轻松的调侃在里面。
“我,我可以说是我睡眠浅,不习惯房间里有第二个人。”陈秋绞劲脑汁,想出来一个还算合理的借口。
惊岁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朝他露出了一个客气的笑容:“好吧,随你。”
他“啪嗒”一下反锁了卫生间的门,紧接着传来了“哗啦”一声入水的声音。
温热的水流很好的涤荡了惊岁满身的疲惫。他放松的下滑,微微向后仰头靠去,发出了一声舒坦的叹谓。
身体在温热一片中好像后知后觉活了过来,各个位置的酸痛感都冒了出来,不甘示弱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惊岁在里面泡了很久,浴缸是恒温的,不必担心水温。惊岁差一点儿在里面睡着了。
套上浴袍出来的时候,发现陈秋正坐在床对面的小沙发上捣鼓着光脑。他手边有着干净的衣物,还有一些吃食。
食物的香气勾动了惊岁的神经,他忽然感觉到胃囊里空落落的。实际上前不久他刚刚食用过一包营养剂,绝对算不上饥肠辘辘。
“我收拾好了。”惊岁随手捏了支筷子将自己长发在脑后松松散散挽了起来。他在陈秋面前已经毫不遮掩后颈上那道狰狞的伤疤了。
上面还留着几个吻痕。
陈秋看了一眼,飞快的错开了眼睛:“衣服都拿过来了,你看看合不合适。我去洗,你先吃些东西。”
惊岁没跟他客气,点点头换了干爽的衣服,将那些吃食从托盘移到了桌子上。
界星的衣物和帝星的很不一样,一方面是两地环境不同制衣材料自然也不一样,另一方面是款式的区别。
帝星偏爱于各种繁复的造型,精巧的设计和装饰,迭加各种昂贵而闪耀的装饰,配合上各种夸张的发型发饰恨不得将自己打扮成一个移动的大型景观区。
布料上织暗纹,设计上藏玄机,已经屡见不鲜,主打一个极尽奢华。如果审美不太够,那可就是珠光宝气的辣眼睛了。
而界星的衣服以实用耐用为主,干净利落是首要的要求。常服大多窄袖修身并没有多余的放量和层迭的布料,更别说是赘余的装饰。美观性差了些,但的确更加干练方便。至于军部基本上常年作战服不离身。
陈秋洗得很快。
他甚至没用浴缸,只是用淋浴随意的冲了一下,头发的都没有烘干,仅仅没有滴水。他顶着半湿的短发出来时,惊岁正鼓着腮帮子像只小仓鼠一样疯狂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