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他妈废话!”另一个队员粗暴地打断她,用力一推!韩冰伤腿剧痛,一个趔趄向后倒去,铁门被彻底推开!
“韩冰姐!”苏婉惊呼。
冷锋眼中寒光一闪,手已经下意识地摸向藏在石膏下的短匕。鹰眼咆哮一声,挣扎着要站起来!
“都别动!”刀疤脸厉声喝道,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电击警棍上,刺目的蓝光在棍头跳跃!“再动一下,按抗法处理!格杀勿论!”
冰冷的杀意瞬间笼罩了小院!空气凝固了。苏婉吓得浑身抖,紧紧抓住冷锋的床沿。鹰眼被那电光威慑,不甘地低吼着趴下。大白牙的钻石球抖得更厉害了:“完了完了!要变烤兔了!老大救命啊!”
韩冰扶着门框稳住身体,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冰冷倔强地盯着刀疤脸。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的时刻,一个略显沙哑、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女声,突兀地在院门口响起:
“哟,刀疤刘,好大的威风啊?格杀勿论?内城治安队什么时候改成宪兵队了?”
这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冷锋循声望去。
只见院门口那被韩冰临时用铁皮堵上的破洞旁边,不知何时停了一辆…极其古怪的轮椅。
说它古怪,是因为这绝非普通的医疗轮椅。它的骨架明显由某种坚固的合金构成,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轮子不是常见的橡胶轮胎,而是包裹着粗糙耐磨金属履带的驱动轮,履带上甚至还沾着新鲜的泥泞和可疑的暗红色污渍。椅背很高,包裹着磨损的皮革,上面固定着几个用途不明的金属支架和卡槽。最引人注目的是,轮椅的扶手下方,并非普通的推手,而是两个造型复杂、带着操作杆和按钮的控制台。整辆轮椅透着一股粗犷、实用、甚至带着点…蒸汽朋克般的暴力美学气息。
而坐在轮椅上的,是一个女孩。
她看起来年纪不大,约莫十七八岁,身材在轮椅上显得有些娇小。一头略显凌乱的黑色短,有几缕不羁地翘在额前。脸色是长期不见阳光的苍白,嘴唇没什么血色,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寒潭里的黑曜石,深邃、冷静,又带着一种仿佛洞穿一切的锐利和…浓浓的厌世感。她穿着一套洗得白、沾满油污的深蓝色连体工装裤,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的手臂纤细,却能看到清晰的肌肉线条和几道陈旧的疤痕。她的左腿从膝盖以下,包裹在一条同样沾满油污的帆布裤腿里,裤腿下并非脚,而是一个冰冷的、由复杂齿轮和液压杆构成的金属义肢脚掌!
此刻,她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正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冷冷地扫视着院内的刀疤脸和他的队员。
“韩…韩冰?”刀疤脸看到轮椅上的女孩,脸上的凶悍瞬间凝固,随即变得有些惊疑不定,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
“在d区垃圾场淘零件?”轮椅女孩——韩冰(重名?)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替他说完了下半句。“怎么,我淘完零件,路过自己‘邻居’的新家,看看热闹不行?还是说,刀疤刘队长执行公务,连我这个‘废人’围观的权利也要剥夺?”她特意加重了“废人”两个字,语气里充满了自嘲和挑衅。
刀疤脸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显然认识这个轮椅女孩,而且似乎…很忌惮?他身后的队员也收起了之前的嚣张,眼神有些闪烁。
“韩冰小姐说笑了。”刀疤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语气软化了许多,“我们只是接到举报,例行公事来核查一下。毕竟新住户,又带着…呃…特别的宠物和病人,手续上难免要严格些。”他避重就轻,不再提“纵容危险犬”、“非法晶核”、“黑户格杀”这些字眼。
“核查?”轮椅韩冰嗤笑一声,目光如同手术刀般刮过刀疤脸,“核查需要强行破门?需要用电击棍指着伤员?需要污蔑人家从死人堆扒东西?”她每问一句,刀疤脸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我们…”
“行了。”轮椅韩冰不耐烦地打断他,操控着轮椅履带,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缓缓驶入院内。那冰冷的金属义肢脚掌踩在水泥地上,出“咔哒”的轻响,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举报?是隔壁那个老棺材瓤子吧?他家的墙是豆腐渣砌的,风大点都能掉渣,赖人家狗身上?至于晶核…”她目光扫过屋内,在冷锋身上停留了一瞬,又落在韩冰(屋内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探究,随即移开,“人家刚来内城,还没来得及去兑换点登记,这也能算非法持有?刀疤刘,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尽忠职守’了?还是说…收了那老东西的好处,来找新人的茬?”
她的话如同连珠炮,句句诛心,毫不留情。
刀疤脸额头青筋直跳,被怼得哑口无言。他恶狠狠地瞪了轮椅女孩一眼,又忌惮地看了看她身下那辆明显不好惹的轮椅,最终咬了咬牙,对身后的队员低吼道:“我们走!”
两名治安队员如蒙大赦,赶紧跟着刀疤脸灰溜溜地离开了小院,连院门都没顾上关。
一场迫在眉睫的危机,竟然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坐在古怪轮椅上的女孩,三言两语化解于无形!
院内一片寂静。
屋内的韩冰(病号服)看着轮椅上的女孩,镜片后的目光充满了警惕和审视。苏婉松了一口气,但看向轮椅女孩的眼神也带着好奇和一丝畏惧。鹰眼依旧警惕地盯着那辆金属轮椅。大白牙解除了钻石化,跳起来躲到冷锋床脚,红宝石眼睛滴溜溜乱转,用意念小声哔哔:“轮椅战神?酷!不过她身上机油味好重…没有叶灵小姐姐香…”
冷锋靠在床上,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替他解围的陌生女孩。她是谁?为什么帮他们?那句“邻居”又是什么意思?
轮椅上的女孩似乎毫不在意屋内众人的目光。她操控轮椅,履带碾压过地上的碎砖,出咯吱声,径直来到小屋门口。她仰起脸,那张苍白而厌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再次扫过屋内的众人,最后定格在冷锋身上。
“你就是新搬来的冷锋?把治安队和隔壁老王都得罪了的那个?”她的声音依旧沙哑,带着金属质感,听不出什么情绪。
“是我。”冷锋平静地迎上她的目光,“多谢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