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手下人没想着要烦到总裁头上去的,只是他们按照以往的行事风格跟步骤来,却发现,这新来的科长官不大,脾气不小,软硬不吃。
那么一大批货都是同时从工厂里出库的,要是这批全部被勒令整改,那么得损失多少钱啊,整改的过程中,耽误下来的时间,那可也都是能够用金钱来计算的。
想着这个科长还不知道要在那里干多久呢,这次拦着了,那么下次呢?凌氏的染料供应一直是凌予曾经渔村一起打拼出来的哥们那儿提供的,凌予的凌氏,养活了自己不说,还养活了一大帮子的人,含铅量略微超标,又不是大事,以往的经验里,没出现过这么碍眼的科长啊!
这事大了,搞不好还影响到凌氏的以后。
所以手下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要告诉凌予的。
此时的凌予端坐在总裁办公桌前,斜睨着眼睛看着眼前这帮酒囊饭袋,心里很不爽。
“这么点小事情,都处理不好,我养你们干什么?”总不能一个小小的科长,还要凌予亲自上门求他去吧?
口吻里的责备跟藐视自然不用多说,叹了口气,他直接在手机里翻出了局长的电话,一个电话追了过去。
人家自然是有凌予的手机号码的。高官与名门之间总有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存在,尽管都见不得光,却也都是互惠互利的勾当。
“凌少有什么吩咐?”对方一接电话直接蹦出一句。
凌予一听火冒三丈:“方局长最近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所以处处跟我凌予过不去,想给自己找点麻烦了?”
为人处世上,凌予向来我行我素,有一说一,他才不会去在意别人的情绪,除非他用得着别人的时候,那张圆滑的嘴,死的都能吹成活的。但是面对今天这事,凌予完全没心情跟他扯嘴皮子打官腔。
对方一听,心里没底了:“凌少这话从何说起呢?”
这些年,对方也没少占凌予便宜,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道理人家自然是懂的。
凌予冷哼一声:“你们给我凌予发来了一张产品检验不合格的报告,还有一张整改报告,让我一周内整改完所有的出库货品,方局,你这是想要我凌予破财出大血啊,你知道我们凌氏的工厂耽误一天要损失多少钱吗?你知道我们出库的货都是用的多贵的原料吗?你这样断我财路,还问我从何说起?”
方局长被凌予说的一愣一愣的,眨眨眼想了想,丝织品类别检测好像是归黎宸管的,他今天第一天上班估计还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
“那个,凌少,我跟手下人说一下,让他以后注意,不会有下次了,绝对不会!我保证!”
“你丫的放屁!”
方局长刻意讨好却换来凌予的严厉辱骂,还没来的及解释,凌予就开口了:“我手下给你那个新科长送了两万块钱,结果被人连钱带整改报告一并退了回来!我说,你这么个懂事的头头,怎么就不能用点懂事的人呢?这么一点点小事情都办不好!”
凌予说完,方局长全都明白了。
思前想后,他叹了口气:“凌少,这事是这样的,这个新来的科长,我也管不了啊!人家背景太狠了,没准哪天就骑我头上了,我除非这个局长不想干了,不然我也不敢得罪他啊!”
凌予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不以为然道:“什么背景,说来听听!”
方局长咽了咽口水:“就是咱Z市前任市长,现在的副省长黎弘家的公子,叫黎宸!”
凌予听完,手里刚掏出跟烟放在嘴角边上,还没来的及开火,整个人已经全然石化,还以为自己是出现幻听了,或者在做梦,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什么?”
“是黎副省长家的公子,黎宸!”
“…,…”
思绪打结了两秒钟后快速运转了起来。他不是在开飞机吗?放着一年几百万年薪的机长不干了,跑去当个一个月两千多块钱工资的小科长?这个世界太玄幻了吧,还是说,他就是专门跟自己杠上了?
“呵!那难怪了,人家怎么会看上我凌予的两万块钱呢!”
冷哼一声,凌予的话语辛辣中带着点点自嘲,倨傲的性子却一点也没有收敛。他点燃嘴上衔着的烟,然后深吸一口,再吐出层层叠叠的烟雾。
他怎么会不明白,这个男人,跟自己对着干,不就是为了抢他老婆的吗?
方局长听不懂凌予的情绪,于是试探道:“要不,凌少,这样,下班后我请宸少跟你一起吃个饭,大家认识一下,以后不是都好说话了?”
凌予一下子将嘴里的烟拔了出来,狠狠拧在了烟灰缸里。
“你让我去求黎宸?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我看你年纪不大怎么嘴里喷出来的全是粪?屎吃多了吧?!我会求他?我会怕他?!”
说完,凌予直接把电话挂了!
“凌总,这事怎么办?”
不长眼的手下没看出来凌予正在气头上,凑上前问了一句,凌予一巴掌把他煽飞了,两只眼珠子冒着血红的愤怒:“滚!都给我滚!”
手下们纷纷出去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外,秘书吓得全身发毛,因为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里面传出来的全是愤怒地叫骂声还有凌予砸东西的声音!
这个秘书跟在凌予身边有四五年了,从来没有见他这样过,手里还有几分文件等着他签字,她也是哆哆嗦嗦站在门口徘徊着不敢进去。
半个小时无休止地谩骂与泄愤,秘书甚至开始怀疑,他的办公室里还有什么东西是没砸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