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卷棘看着挂断的电话,隔着高领口的声音闷闷的“……鲣鱼干?”
伏黑惠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他睁开眼,看到了熟悉天花板——这是他自己的房间。
虎杖似乎在他房里照顾了一整晚,没多久前才趴在床边睡着了,应该是睡梦中都没办法安心吧,他的呼吸有点重。
伏黑惠坐了起来。
他的手臂打了石膏,脸上贴着绷带。
“醒了?”
虎杖熟睡的脸颊上,出现了一张大笑的嘴。
惠低头,那双碧绿的眼睛,静静俯视着宿傩的猩红眼眸,声音平淡。
“托你的福,睡得很好。”
与其说睡,倒不如说是疼的半昏迷。
“哈哈哈哈,不客气,下次有机会,我会考虑一劳永逸。”宿傩发出一连串的笑声,他还想说些什么,伏黑惠却忽然用完好右手捂住了他的嘴,“嘘。”
“不要吵到悠仁。”
黑发少年的声音压很低,因为离得很近的缘故,宿傩几乎能闻到他衣服上淡淡的皂角味。
这是一副美景。
对于眼前这张脸,即便是千年前的诅咒之王,也没办法昧着良心说他是丑陋的蝼蚁。顶多是一只浪费了自己才能的、弱小的蝼蚁。
毋庸置疑,伏黑惠确实长得很好看。
这是宿傩时隔千年,被唤醒后见到的第一个人类。
他的长相跟女性化的名字很匹配,起码宿傩从来没有见过皮肤这么白,睫毛这么长的少年——
而且。
性格也很有趣啊。
宿傩想着想着,忽然想看这张纯白无害的脸上,露出别的表情了。嫌恶的、憎恨的,什么都好。
他忽然伸出舌,舔舐少年盖在他嘴上的手掌。这双手很柔嫩,似乎是从来没有干过活的,不管是手心还是指缝,一点茧子都没有,只有浅浅淡淡的香味。
不是皂角,这是伏黑惠本身的味道。
宿傩猩红的眼眸微眯,透露出愈发浓郁的恶意来。
虎杖的呼吸声依旧平稳。他不知道,他想要压制在身体中的纯恶、太阳下最沉重的阴影,已经盯上了他奉为至宝的人。
“?”
伏黑惠不懂宿傩的意图。
他只是觉得很痒,还觉得宿傩挺不讲卫生(。
少年抽回手,动作很轻的揭开薄被下床。宽松短裤下,是两条白皙笔直的腿,膝盖上大面积的擦伤已经上过药了,这会儿红通通的,已经结了痂。
宿傩看他光脚下地,拿了张毯子盖在虎杖身上,又吊着一只手进浴室洗漱,半阖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一个小时后,虎杖悠仁睡醒了。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床上,可是床上空空荡荡,哪里还有少年的身影。
“惠!”
虎杖一惊。
宿傩懒洋洋的,“你可爱的弟弟被我吃了。”
虎杖悠仁根本不信,他已经能平静且熟练的一巴掌拍过去,“你休想控制身体。”
那张嘴离开了脸颊,出现在他的手背上。
“你只是个人类,意识不会永远清醒,我总会有机会,”对面虎杖悠仁,诅咒之王的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说实话,伏黑惠的‘味道’很好,我改变主意了,不会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