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他对刘新成又何尝不是犯了同一个错误呢?
收拾屋子这种事情,相泽燃在家里都没做过几回,他自己的房间都是每天陈舒蓝下班之后帮忙收拾的。
看着凳子上的抹布,和旁边的扫把,相泽燃委屈巴巴看向竹剑扬,撒着娇软软说道:“竹哥,让我扫地吧,成吗?”
竹剑扬才不在意这种事情,反正回家也是无聊,他挺喜欢和大家待在一起的。
“那竹哥我来擦灰尘!瞧好儿吧你。”竹剑扬挽起校服袖子,接了一塑料盆的凉水,沾湿抹布之后,开始擦拭起来。
相泽燃叹了口气,拿起一旁的扫把,双手死死抓着,埋头打扫起来。
“哎,你不觉得特别怪吗,之前田欣彤说过,这俩人在学校里,几乎就是死对头。”
相泽燃来了精神儿,歪头看去:“谁俩啊,谁跟谁?”
竹剑扬“啧”了一声,压低了声音左右观察着:“那俩呗,院子里坐着的那俩。”
“就是啊,你看哈,那个姓陆的,是赵泽他哥,咱们又让刘新成出面和赵泽交涉,俩人要真是朋友,还用得着交涉?”
“说什么呢你俩,鬼头鬼脑的。”刘新成迈步走了进来,刚一进屋便捂着口鼻咳嗽起来,“你小子,扫地的时候压着点地面,这爆土狼烟的,屋子里全是土!”
相泽燃抿了抿嘴:“是是是,你要嫌我干得不好,你自己干!”
“嘿!找抽是不是,信不信成哥的大嘴巴子马上就落你脸上。”刘新成故意逗他,扬了扬胳膊。
谁知道相泽燃并不害怕,仍旧埋着头使劲儿扫着地:“你不会的。你跟赵泽那种人不一样。不然,我压根儿也不会搭理你。”
刘新成一下被这小崽子的真诚给打败了,平日里脑子飞快旋转,舌灿莲花的刘大少爷,第一次张了张嘴,没有反驳。
刘新成进了里屋,发现徐哥已经把其中一间屋子给他收拾出来了,就连床品都换成了新洗过的。
刘新成瞟了一眼花色,不是放在爷爷家的那几套,是他爸那边的。
抬头看向徐哥时,眼神便沉了沉:“多管闲事!”
徐哥才不恼他,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转身又抻平了床单上的褶皱,弄完之后拍了拍手,猫腰出了屋子,坐在院子里和陆一鸣一起喝起了茶。
徐哥刚一坐下,陆一鸣便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转身准备进屋。
徐哥余光扫了一眼陆一鸣的背影,将壶里新沏的茶泼到了墙角,从小卖部里拿了几瓶矿泉水重新添好了新茶叶。
看着屋里两个小孩儿认认真真收拾着,陆一鸣叹了口气,一把拿过相泽燃手里的墩布,对着门口扬了扬下巴:“出去玩儿去。剩下的我来。”
相泽燃翻了个白眼,闷声闷气说道:“都快墩完了,哪还有剩……”
还没说完,便被竹剑扬笑着拉出了屋子。
两个人在徐哥旁边双臂趴在石桌上,好奇地盯着徐哥泡茶。
徐哥挥了挥手,毫无耐心说道:“去吧,骑车玩去吧。”
相泽燃“嘿嘿”一笑,刚要离开,便听见竹剑扬喊了声刘新成:“成哥,我们可以骑你的自行车吗?”
刘新成的声音从屋子里幽幽传来:“只要不骑在我身上,爱骑什么骑什么。”
两兄弟如蒙大赦,欢呼雀跃的推着自行车出了院门。
一旁小卖部里正在整理货架的田欣彤和刘佳,从门里探出头来,好奇的看向他们。
“那个刘新成,简直就是个大变态!瞧这屋子乱的。”田欣彤哼哼唧唧低声咒骂着。
“我总觉得,这人奇奇怪怪的,每次他看向我的眼神儿,都特阴暗黏糊,就好像……”刘佳一时间没找到合适的形容。
“好像蛇?”田欣彤下意识脱口而出。
刘佳惊讶地睁圆了眼睛:“对对对,又冷又湿,反正不是什么正经眼神儿。”
田欣彤笑笑,不以为意:“别在意,他看谁都那样。”
“那咱俩,还收拾吗?”
“收拾个屁!”田欣彤难得说起了脏话,脆生生的否决了,“他无非就是想住在这里,小卖部又不用住人,咱们随便弄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