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大厅开足了暖气,外头跟里面真是成了两个世界。
她径直往里边走去,那里有一处地方是专供客人闲聊喝茶的,而她要找的人已坐在了那儿,身旁还放了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她在位子上坐下,令对面的人愣了好一会儿。
&ldo;你是怎么找到我的?&rdo;
&ldo;我想在这座城市找一个人,不是那么难的事。&rdo;
梁兮冉沉默,她只见过安思危三次,对她的印象仍旧停留在前两次的平静和从容上。
不管是第一次她突然上前抱住凌初大喊&ldo;surprise&rdo;,还是第二次她故意当面把十年前的事情说出来,安思危的表情永远都淡的很,仿佛只是一个看戏的人,始终没有将自己置身其中。
然而这一刻,她的突然出现却带给了梁兮冉从未有过的压迫感,虽然她看起来举手投足间还是那么的优雅,可是她的眼神变了,不再是一个局外人淡漠无关的眼神。
&ldo;凌初把什么都告诉你了?&rdo;
&ldo;这与你没有关系。&rdo;
听见这一句梁兮冉笑出了声:&ldo;你和他还真是一个语气啊。&rdo;
也许,相爱的人连说话时的语气都一模一样吧,虽然可能连他们自己都未发觉。
安思危是个不喜欢浪费时间的人,简洁明了的说:&ldo;我来找你是想和你做个了结。&rdo;
&ldo;我们之间有什么需要了结的吗?&rdo;梁兮冉捧起热茶喝了一口,状似苦恼道:&ldo;和我有关系的人是凌初。&rdo;
&ldo;你指的关系是未婚妻吗?&rdo;她直言不讳的问。
梁兮冉看了看她,&ldo;未婚妻&rdo;三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就跟笑话一样。
&ldo;我以为梁小姐至少是一个聪明人,至少从前看不清但现在能看清的聪明人,因为装傻是一件很累的事情。&rdo;
安思危挺直背脊,坐姿优雅,语速不疾不徐:&ldo;所以,梁小姐在这几年里扮演了这样一个角『色』,你快乐吗?&rdo;
她猛地一怔,将面前的茶杯推了一推,因为慌『乱』导致红茶溢出杯口,梁兮冉抽出一旁的纸巾擦了擦桌面,茶渍晕染上纯白的纸巾,她的动作由快到慢,然后停了下来。
&ldo;快乐吗?&rdo;她自言自语的反问,随后讽刺般的摇了摇头,&ldo;我一直告诉自己,他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只要守在他身边的人是我,那就足够了。可人终究是最贪心的动物,我也想要他喜欢我啊,说什么没关系都是自欺欺人的,我以为时间久了他总会有喜欢上我的一天,可我等啊等啊,还是没有等到。&rdo;
&ldo;我知道他有喜欢的人,我撞见过他偷偷拿着照片在看,那时候我真的好羡慕好羡慕照片上的女孩子,为什么只是对着照片就能让他笑得那么温柔,可他抬头一看到我,眼里只有连掩饰都懒得掩饰的厌恶。&rdo;
梁兮冉又抽了一张干净的纸巾包住刚才脏了的那一张,&ldo;你知道ptsd吗?&rdo;
这个问题先前宁越泽也问过,安思危回去后在网上查了很多关于ptsd的症状和案例,当了解的越多时,她越心痛眼睁睁看着凌音遇害时什么都不能做的凌初。
而现在当梁兮冉这么若无其事的问&ldo;你知道什么叫ptsd吗&rdo;,安思危根本无法原谅傅瑀对凌初的所作所为。
&ldo;实际上他的病情在住院期间得到了很好的治疗,症状有明显的减缓,但是凌伯母总是不放心,所以找到了我,而我为了能够留在凌初的身边,我一直在骗他的母亲,我说他的情绪还是很反复,我说他看起来很正常但那些都是伪装的,凌伯母当然相信,因为我读的正是心理学专业,主攻的就是这一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