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做自我认知呢?”
“内省。”
“向您学习,尊敬的伊万诺维奇·李乐同志。”
“向您致敬,尊敬的恰斯恰耶娃·齐秀秀同志。”
“哈哈哈~~~~啊~~~~”齐秀秀笑着笑着,打了个哈欠。
“来家几天了,还没歇过来?”
“没呢,刚来家时候,我连睡了两天。”
“别太给自己压力。”
“不成啊。基层工作,想混日子容易,想做好,就都是压力。那话怎么说来着,有些事儿不上秤没有四两重,可要上了秤一千斤都打不住。”
“呃。。。。。这话儿还能这么用?”李乐嘿嘿着。
齐秀秀叹口气,“基层工作,有很多好的与不好的,普通人,正常人都无法理解。形式的、官僚的,甚至农户自己都感受不到的,都在基层干部在承受。政策有人制定,具体是要做的,压力全在基层。”
“脱贫最难的不是实际帮扶的基础硬件设施,比如产业、住房、医疗、水、路等等等等。”
“精神吧。”李乐回道。
“嗯。最难的而是精神扶贫,其实,排除天灾人祸,穷的原因不外乎一个懒字。”齐秀秀揣着手,把膝盖顶在出租车里的防护栏上。
“让出门干活,他不动,让参加培训,他不去,让参加群众会,他边儿都不粘。”
“就我说的那个超市,为了让村里的贫困户动起来,搞了个积分卡制度,那些挂牌的人家,只要配合村里工作,让你干啥你干啥,甚至哪怕把家里的卫生搞搞好,你就都能获得积分。当积分达到一定数,你就可以去超市兑换一些生活物品,从米面油到牙刷、衣架、笤帚拖把洗衣粉卫生纸,水桶啥的都有,可特么的,就有农户,这种几乎白拿的东西都不在乎。”
“家里依旧是人畜共居,屎尿横流,卫生条件差到你无法想象。”
听到齐仙女开始如此接地气的骂脏话,李乐想起成子给自己说的在镇公所看到的场面,心说话,基层真特么锻炼人。
摇摇头,从兜里掏出上午在丰禾厂里顺走的两包还没上市的新口味果汁软糖,递给齐秀秀,“来,吃个糖糖。你在从事一项甜蜜的事业。”
“噫~~~~还糖糖,没当几天爹呢,就开始了?”撕开,塞嘴里几颗,“诶,味道不错啊。”
“新品,没上市,等上市了,给你几箱。”
“那多不好意思。”
“行,不给了。”
“。。。。。。”
“呵呵呵,给给给,不识逗。”
“给我,我就给中心小学的孩子当奖品发。”
“讹人啊。”
“你有钱啊。”
李乐耸耸肩,“其实,看到那些烂泥扶不上墙的人确实也觉得有气儿,觉得不该浪费资源在这些人身上,可仔细一想,这些人真的只是少数。而那些没有上新闻上报纸的,只能成为大数字中的基底的绝大多数普通人,这些人才是受益者。”
齐秀秀把糖捏吧捏吧装兜里,“所以说,思考问题,做实际工作,需要在理性人的角度,而不是在事后诸葛亮。”
“就有些大明白,评价某些事情大多时候处于旁观者的角度。基层干部,能端上公家饭碗的,有几个傻子?看问题比你清楚,领导看的更清楚,更多是无奈沉默。沉默之后咋办?咬咬牙,抬头看看墙上那面旗帜,念一念为人民服务那几个字,低下头,继续教育继续劝继续干呗。”
“去年就有个红空的电视台来我们镇上拍什么纪录片,当时是县里宣传口跟着来的,我以为和以前做专题报道的一样浮皮蹭痒的走一趟,可后来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