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转身从我枕下抽出一条丝绢提在我面前,“这是沫儿的吧?”
青花的纹路与净白的底子,静静垂着。
我伸手拂了拂,点头:“是。”
“皇上心思缜密,难道不觉得有何不妥?”
我干笑道:“她的身世户籍是假的,这点朕知道。”
丽妃微微蹙着眉望了我一眼,低头说:“臣妾发现……她偷偷去了绪阳殿。”
那是禁地,哪里是她可以随便出入的。我觉得眼皮直跳,却仍然不以为意地笑着:“你看错了吧?绪阳殿她进不去。”
“她进去了。”丽妃颔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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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声如磬-2。。。
丽妃的话是毋庸置疑的,她从不说谎。
我匆匆起床去穿衣洗漱,赶在早朝之前去慈宁宫。
任何人想要进出禁地必须有令牌,除了我便只有母后有权利赐令牌。我当然不认为丝绦是偷偷去绪阳殿,且不说她对察德毫无感情,就算她很想去,也不会冒着违反宫规的危险做这么没分寸的事。
这些天被冻得如冰雕一样的树木像是沐浴了一番,滴滴嗒嗒往下淌水。
地面上湿漉漉的,灿灿的阳光照得水迹发亮。
我来得太早了,母后还在梳妆。
她或许知道我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来问,发髻才梳了一半就走出来见我。
“什么事?说罢。”
“母后可知道沫儿去过绪阳殿?”
“知道,是哀家令她去的。”
我如释重负,紧绷的脸终于展开了笑容,“原来是这样。”
母后无奈道:“甯太妃隔三差五要给察德送东西,这才关了大半个月就来了几回了?哀家可没那么多人手供她使唤,今后就让沫儿一个月去一趟绪阳殿。”
“送什么东西?难道皇宫里没有?”
“是甯太妃亲手做的点心,她就是太宠察德了,惯得他如今这样的下场。”
我一早的抑郁全都一散而光了,回头一想觉得丽妃太冒失。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敢擅自去做,丽妃只要稍微往慈宁宫跑得勤快点便知道其中原委了。
我走之前又拐弯抹角说:“母后,沫儿住在佛堂后边可是清苦,瞧她气色越来越差了。”
“难道还要把她供起来?”母后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哀家送了座院子给她还不算宽容?她没品没阶的住在皇宫里不怕别人笑话,哀家还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