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忠?何为孝?”徐长风内心的痛楚在周知远说出这句话来直接压制不住,握刀的那只手轻轻颤抖着,“你让我对着杀害我母亲的凶手来谈论忠孝,那要让你失望了。”
周知远当即愣住,他不禁后退半步,身子踉跄差点被绊倒,语无伦次道:“你……你都知道了?”
“不……不会的,你怎么……怎么会知道?”
徐长风眼底赤红,“之前我还不相信,现在却确定了。”
周知远还想辩解,他不顾那把指向自己的刀,就要冲上去,“羡安,不是的,你听为父解释。”
“站住!”徐长风喝住他,又往前一步,“我只想知道宋宓下落,他在哪里?”
周知远没有说话,徐长风又逼问道:“我最后问你一次,宋宓他,在哪里?”
“徐羡安!”周知远只觉得他是疯了,为了宋宓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他抬起手指着徐长风,吼道,“你可知,他是个男人?还是一个……”
“阉人”最后两个字他没有说出口,可徐长风却不管这些,他道:“我知道!可男人又如何?”
他既认定宋宓,管他是男人女人,他只要宋宓。
他起初确实以为自己不正常,可他私下去过那些男风清馆,可压根就对他们提不起兴趣,所以他知道,他只是对宋宓如此。
周知远被堵得哑口无言,徐淮月死后,对徐长风他也想过弥补,可似乎自己同他越走越远,到最后关系势同水火,将他推离自己身边。
他也问过自己是否后悔,后悔命人杀了徐淮月,可他终究是自私的,他承认,他只为自己。
徐长风趁他愣神之际,翻身上马往冰湖冲去,周知远看着那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最终也只是带人离开,任由徐长风去。
去吧!去到那儿见到的也只是宋宓的一具尸体,亲眼见到了才会死心。
宋宓身体不断往下沉,意识渐渐涣散,胸口和肩膀的箭还插在身上,冰冷的湖水不断灌进鼻腔,呛得她好难受。
她已经没有力气支撑下去,身体就快要坚持不住,她想,这次她是真的快要死了!
意识消散前,她见到了被大火侵蚀的长姐,死在绣春刀下的父兄,拼命护她逃离而亡的母亲……
不!她不能死!
大仇未报,她决不能就这样死去,她要活着回去,她要把那些人一个个送入地狱!
宋宓双眼忽然睁开,不顾身体上各处的疼痛,张开双臂奋力往湖面光亮处游动。
身上流出的血飘在湖里,与湖水混在一起,因冬日湖面结冰得快,方才在她掉落的地方又结起一层冰来。
宋宓鼻腔呛进水,她忽略这股难受,握紧拳头直接砸向冰面,砸了十几下那层刚结的冰层终于破开,宋宓猛然扒上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