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是一座别致的竹制影壁,几个淋漓的旧草书逸然其上:竹篱茅舍自清心。凭空多了几分悠闲自在的味道。
纳澜转头看看身旁的男人,虽然不着胄甲,一举手一投足却依然是军人的硬质,简直掷
地有声,跟这一切十分不搭。
“你写的?”她有些怀疑。
楚衍生侧头看他一眼:“我王父写的。据说,这里是他少年时心爱的地方,许多布置都是当年的原样。”
“……嗯。”纳澜低下头,不知怎的有些内疚。
楚衍生笑着握了握他的手:“澜儿赶了一天路,累了吧?吃点东西,今日早点歇下,明天再四处游览不迟。”
“好。”
纳澜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因为她知道现在的楚玄玉怕是在陪云家嫡女去了。
一股报复心,充斥脑内。
这座别院里仆人虽只十来人,却是早些天就开始准备主人驾临了,因此色色齐备。
晚餐俱是山野产出,十分清爽,纳澜大快朵颐。更有自酿的果酒,可惜楚衍生记得她当初喝醉后的鬼样子,只给了两杯就收走了。
另一边,安顿好所有随行的宾客,楚玄玉自己则拎起长刀,借着空地开始每日不辍的练武。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武学、体力亦然。
紫冥国威名赫赫的战神,这些年来背后流过多少汗和血,只有自己知道。
刀织银网,势如破竹!
矫健时若龙腾九海,凝重处似五岳临峰。
一个套路下来,少年挥汗如雨,却眼神愈发坚定,甚至冒出滔滔不绝的恨意……
初次与人见面的云锦泽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他的样子
,一时心神激荡。
她温柔的挥手唤来侍婢,小声问道:“敢问此处有琴吗?”
青衣侍女想了想:“有,小姐稍待。”
说罢她福了福身去了,不久后抱来一架貌不惊人的古琴。
云锦泽轻轻抚过琴身,柔润的木质从手下滑过,琴尾两个细细的小纂:锦瑟和鸣。
她笑了笑,直起身来把琴置于膝上。玉手小心的试了下音,清嘉雅正,竟是少见的逸品。
她心下一喜,抬眼默默追逐那人疾风般的节奏,然后决然下指,精准切入……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