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虎:&ldo;你说你说。&rdo;
谭逸飞艰难地指了指衣襟,七虎赶快去摸,是一封血浸的家书和一本酿酒笔记。
家书上苍劲字体&ldo;逸飞吾儿,为父于病榻前著此嘱,自知将至大限,故此信非比往常,字字殷殷,飞儿定要切切思存。我谭门酿酒史延百余年矣,至太平之乱,天下土崩,我谭门酒业自此连遭重创,至为父已难支持,为父虽一生为此奔波,无奈力尽于此,惭愧终生。唯寄望吾儿重振家业,复我谭门佳酿。此途艰难,勿空谈而不顾实,勿兴不急之务弃固有之术,儿定切记,使我谭门酒业重见天日,果真如此,爹娘九泉得安矣。是所至嘱。_父_笔_乙丑年四月初八&rdo;
七虎虽认字不多,也知此信极为重要,越看手越抖:&ldo;这是,这是老爷子的……&rdo;
谭逸飞点点头:&ldo;这是家父临终遗命和我平生所学,谭某在九仙镇无亲无友,七爷今后要是遇到酒行中的同业,还望把这个交给人家,或许会有些微用途,也可了慰我平生之愿……&rdo;
七虎早已是泪流满面,只一个劲拼命摇头:&ldo;你不会有事的,谭先生,我一定带你回镇,谭先生,谭先生!&rdo;
谭逸飞的声音越来越轻:&ldo;异乡异客一寒衾,孤烟从此隔音尘……&rdo;
谭逸飞头一歪,诗已断。
七虎大叫一声,号啕大哭,哭声响彻山谷。
_
一路上缪世章打马急驰,几次险些从马上摔下,前方仿佛传来哭嚎,他紧张地握住缰绳,一堆山石阻住去路,道上是昨夜的狼籍,弹壳四散。
缪世章下马,警觉地四下寻找着:&ldo;虎子!虎子!&rdo;
哭嚎声不再听到,四下一片寂静,嶙峋的山岩上阵阵山风吹过,显得越发瘆人。
突然草丛中传来簌簌声,缪世章俯身躲到一株树后,只听粗重的喘气声越来越近,一人艰难爬行的声音。
缪世章眼睛一亮,赶快跑上前去拉:&ldo;虎子!虎子!&rdo;
疲惫的七虎闻声一震:&ldo;二哥!&rdo;
缪世章:&ldo;别说话,先上来。&rdo;
缪世章拼命拉七虎上来,却大惊几乎松手,顺着七虎的腰带看下去,腰带另一端紧紧拴着一个人的双手,那个昏迷不醒的人竟是谭逸飞,昨夜只道此生都不会再见,此人怎会如此阴魂不散!
七虎坐定后大口地喘着粗气,缪世章给他包扎着。
缪世章:&ldo;虎子,你拖着他从下面一直爬到这儿?你不要命了?自己只剩下一口气,还管他!&rdo;
七虎:&ldo;二哥,不是我救他,是谭先生救了我……救了我……&rdo;
缪世章:&ldo;他救你?他一个公子哥救你?&rdo;
七虎:&ldo;是!我们一到这儿就中埋伏了,满山的枪炮,满山的人影,动作齐齐的,听他们说话就象军队。&rdo;紧张地揪住缪世章,&ldo;快,赶快回去找大哥,那帮匪兵说,说要占领九仙……&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