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行云面无表情,平静的如同一滩死水,“殿下,本就是你看错我了,我一个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的废物,怎么做统领三军的将军,只怕将来我再度上了战场,也只是连累无辜将士白白送死罢了,”
说完,木然垂眼,一滴清泪悄然滑落,混着脸上的伤痕,坠在衣襟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越良泽猛的上前,撰住他披散的长发,将他低垂的头颅生生扯起。“厉行云,看看你现在这副胡须凌乱,眼神浑浊,活脱脱一条落水狗的模样,你对得起孤的信任与期许么!你的雄心呢!你的壮志呢!你不该是这样的一滩烂泥,你是厉行云,是驰骋沙场的雄鹰,上阵杀敌,号令三军才是你的宿命,怎么能如此耽于儿女私情,你该醒醒了,如今你已经颓废的够久了,但凡你还有一点骨气,就该此时振作起来。”
厉行云脖颈绷成苍白的弧线,被扯痛的眉峰却未皱起分毫。“殿下,你不会明白的,只有等你也有心爱的女子,才会明白,与她天人永隔的痛楚,我就算曾经是只雄鹰,可我的翅膀早在她死去的那刻就折断了,等她最后的身体也消散在我怀中,那这世上的金戈铁马、万里山河,也都不过是——冷透的灰烬罢了。”
越良泽额角青筋暴起,总算没了说服他的耐心,将他一把重新扔回地上。
“你倒也不必过早的心灰意冷,你的苒夫人没死!”
厉行云听到这话,瞬间眼眸瞪大,猛地站起身子,挣脱绳索,冲了过去,双手猛地握住越良泽的双肩,声音颤抖:“殿下,你说什么!苒苒没死!她真的没死!那死的那人是谁?我的苒苒又在哪里?”
越良泽嫌弃的看了厉行云这副没出息的模样,将他肩上无礼的手,重重打落之后,才不紧不慢开口:“你的苒夫人早在大火燃起之前,就已经协同她的两个丫鬟逃离了厉府,而协助她们的,正是你的新婚妻子,早在当日茶楼之内,她们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只等你们大婚之日行事。”
厉行云眼中既惊又喜,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太好了,她没死,没死就好,殿下,我要去找她,她现在在哪儿?”
越良泽看着他这副执念极深的样子,忍不住皱眉劝道:“一个不顾一切要逃离你的女人,你难道还有这个必要找到她吗?难道你就真的非她不可么?”
厉行云再度撰紧越良泽的双肩,脱口而出,“对,殿下,我就是非她不可,非她不可!没有她,我快疯了,我真的快疯了!求你,求你了,殿下,告诉我她在哪儿,我要去将她找回来!找回来之后就锁在笼子里,让她永远不能再逃!也逃不掉!”
越良泽只觉的这几日叹的气比以往一年都多,这厉行云简直是来克他的,但再怎么恨铁不成钢,也无法真的不管他,于是开口吩咐道:“萧毅,将竹信的内容告知行云吧。”
说完坐了回去。
“是,殿下。”
萧毅上前一步,沉声道:“厉大人,秦霄查得,您的新婚夫人江梦荻小姐。她引开您安插在苒夫人身边的暗卫,带着苒夫人主仆逃离之后,将三人易容成乡下妇人,改头换面出了城。”
厉行云微微皱眉,出声问道:“一个小小的江家小姐,哪里来的神通,竟然能安排人混进厉府?”
“这就要问你了,行云,你喜欢的女子当真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女么?你可知,当初你的苒夫人在太子府中中了药,是何人所解?”
厉行云不解,“殿下,你这是何意?当初苒苒不就是中了迷药么?”
越良泽嗤笑一声,"除了迷药,还有那账中香!而那药,是翊王亲自帮她解的,其余的就不必孤多说了吧。”
厉行云听完不可置信,气急攻心,吐出一口鲜血,而后突然狂笑,眼眸也变的猩红,“原来如此,好个越良玉,好个无耻之徒,竟然敢趁人之危···,很好,将来,我必要将他扒皮抽筋,碎尸万段!”
什么时候这厉行云变得这般蠢了,难道他就听不出来他的言外之意么!
“行云,你就那么肯定你的苒夫人是无辜受累的么?难道就无一种可能,她是自愿委身于翊王的,毕竟翊王不是什么头脑简单的好色之徒,再怎么临时起意,也不会在孤的府上胡来,而且如果他们之间只是露水情缘,他又何必费尽心思暗中助她,还给她留了谢随亲护!你难道就不曾想过,或许她就是翊王安插在你身边的细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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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行云毫不犹豫反驳:“不可能!殿下,苒苒绝无可能是细作,当初如果不是他,我早已死在那不知名的乡野了,何况如果她是细作,那行云也不可能活到现在,毕竟我对她从不设防,至于你说的自愿委身,那更是绝无这个可能,因为那越良玉姬妾成群,我只娶一个妻子,苒苒都接受不了,何况是这么脏的男人,苒苒瞧不上他,她一定是无辜的,说不定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曾失过身。”
一个农女,堂堂翊王还能配她不上!还得求着她一农女看上!越良泽十分无语。
不过他有句话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就凭他这色吝智昏的模样,确实,那沐雪苒要想杀他,实在是轻而易举。
这边厉行云还在追问,“殿下,说了这么多,您还没告诉我,苒苒究竟在哪?”
萧毅看到殿下被气的揉着太阳穴,一幅已经不太想搭理厉行云的模样,只好出声在旁回应:“苒夫人逃出府后,易容成乡下妇人,偕同两名随侍丫鬟改头换面出了城。然而,江小姐早已生了杀心,带她们至城外山林时,便有大批杀手出现,谢随虽然拦截了部分杀手,但还是让苒夫人与其中一名丫鬟都掉入了青木崖下,而另一名丫鬟为护主,不幸罹难。”
言罢,萧毅挥手示意,命人将知夏的尸体带了上来。
厉行云顿时心急如焚,“那苒苒呢?她掉下悬崖之后,人怎么样了?”
这时,一旁的叶凛也开始接话:“厉大人不必太过焦急。我等暗查得知,苒夫人与她的丫鬟顺着崖下河流漂至柳州,被一老渔民所救,不过,暗卫来报,说她虽然伤势严重,但性命无忧,只是仍旧昏迷不醒。此番殿下为您探寻苒夫人的消息,不惜动用了隐风阁,还望厉大人保重自己,莫要再如此颓废,免得辜负殿下一番苦心。”
厉行云当即撩起衣袍前摆,直直的跪了下去,“殿下,臣心中实在不知该如何感谢殿下,多谢殿下帮我找回苒苒,此次是行云不堪大用,惹殿下担忧失望了,但殿下放心,行云会快速收整好自己,再持长戟为殿下前驱,帮殿下清扫大业前路障碍。”
总算是恢复以往神采了,越良泽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爱若砒霜蚀骨深,情丝缠绕乱心魂。一朝陷入情网里,命似残花葬暮春。
越良泽此刻倒是有些相信了,好在他不是厉行云,此生,他断然无可能会爱上一个女子,优生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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