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痕的左袖被撕了道口子,露出的手臂上缠着黑布,血正透过布料渗出来——显然是在地道外被黑血网伤的。
他冲她点了下头,右手按在剑柄上,指节发白。
"是幻阵。"云阡润的阵盘在掌心转动,"但灵力被压制了,我只能布小范围的困阵。"她的眉头皱成川字,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
慕星黎记得上个月在万兽谷,他们被毒雾困住所时,她也是这样皱着眉,用半柱香时间算出了生门。
"第一关,破七煞锁魂阵。"幽冥之主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每盏灯对应一座塔,灯灭则塔倒。
但。。。。。。"她的笑声像碎冰撞在石上,"灯油是你们同伴的命魂。"
慕星黎的瞳孔骤缩。
她看见最近的那座石塔下,灯盏里的黑血正缓缓变成淡金色——那是黎玄澈的命魂颜色。
另一盏灯里的血泛着青,是云阡润的;还有一盏是风无痕的银,和她自己的赤。
"师尊!"她转身想拉黎玄澈,却见他正盯着最中央的灯盏。
那盏灯的灯油是浑浊的灰,混着暗红血丝——那是幽冥之主的命魂?
"她在逼我们做选择。"黎玄澈的金眸里翻涌着暗芒,"七盏灯,四座塔对应我们四人的命魂,另外三座。。。。。。"他突然顿住,狐尾扫过慕星黎的手背,"星黎,你感应到了吗?"
慕星黎闭上眼睛。
神族血脉在她体内沸腾,她能清晰地"看"到周围的灵力流动——血色荒原下埋着七根石桩,每根桩子上都刻着镇魂咒。
而在石塔顶端的黑链里,缠着七缕若有若无的光,那是。。。。。。
"是初代宗主的残魂!"她猛地睁眼,"《天狐本纪》里说过,初代宗主为封幽冥核,用自己和六位长老的命魂设阵。
原来他们的魂魄被锁在这里!"
幽冥之主的身影在虚空中显现,她指尖绕着一缕灰光,正是初代宗主的残魂:"聪明。
想救他们,就用你们的命魂换。"她的指甲刺入灰光,残魂发出无声的尖叫,"或者,看着他们魂飞魄散。"
风无痕的剑"嗡"地出鞘。
他的银白剑光照亮半片荒原,却在触及黑链时被弹开,剑刃上出现蛛网般的裂纹:"我来破链!"
"不可!"云阡润拽住他手腕,阵盘上的符文突然亮起,"黑链是用幽冥铁铸的,你的剑是凡铁,会被反噬。"她抬头看向慕星黎,眼底闪着坚定,"星黎,你体内有天狐血脉,能引动命魂之力吗?"
慕星黎摸向颈间的印记。
那里烫得惊人,像是要烧穿皮肤。
她想起地道石壁上的血书:"核区有锁,天狐破之。"原来所谓的"破",不是用武力,而是用命魂共鸣。
"师尊。"她转身握住黎玄澈的手,"我们的命魂同源,对吗?"
黎玄澈的狐尾轻轻缠上她手腕。
他的掌心有层薄茧,是常年握剑留下的,此刻却暖得惊人:"天狐一族,命魂相连。"他低头凝视她的眼睛,金眸里映着她泛红的眼尾,"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
慕星黎深吸一口气。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战鼓般擂在耳边。
前世她被慕华安推下忘川时,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相信任何人;可现在,她愿意将命魂交托给眼前的人——这个在她重生第一天就站在她房外,说"我收你为徒"的人;这个在她被同门刁难时,用狐尾卷走她的辱书,说"千幻的人,只有我能罚"的人。
"以天狐之名,共鸣。"她轻声念道。
黎玄澈的金眸突然泛起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