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画面里的自己,有哭的、有笑的、有绝望的、有挣扎的,此刻都像被按了快进键,在她眼前走马灯似的转。
她突然想起黎玄澈说过的话:"命轮不是枷锁,是镜子。
它照见的不是过去,是你敢不敢认的自己。"
"够了。"她轻轻推开黎玄澈的手,一步踏到阶梯中央。
眉心的命轮印记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她却迎着最刺眼的那道光影——慕华安捏碎她娘玉珏的画面——走了过去。
指尖触到光影的瞬间,记忆如潮水倒灌:她娘咽气前最后一句是"阿黎别怕",慕华安在她娘灵前摔碎的茶盏,还有她被推入乱葬岗时,野狗啃食尸体的呜咽。
"我不怕。"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金芒流转如九尾狐的竖瞳。
掌心的九尾神火不再是橙红,而是烧得发白的金焰。
火焰腾起的刹那,所有光影都发出尖啸,像被戳破的纸人般扭曲。
慕星黎抬手一挥,金焰如利箭穿透最中央的慕华安虚影,那道黑影发出比风无痕师兄更凄厉的惨叫,碎成千万点火星。
"原来。。。。。。"她望着逐渐消散的光影,喉间还带着血腥气,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轻松,"我最怕的从来不是痛,是不敢承认这些痛属于我。"
最后一缕幻影消散时,前方的黑暗突然被金光劈开。
那是一扇青铜门,门上的纹路盘桓如活物,仔细看竟是无数首尾相连的九尾狐。
门中央刻着一行小字,是用上古神文写的"破命者生,守命者亡",每个字都在微微震颤,像在催促,又像在警告。
"阿黎。"黎玄澈走到她身侧,指尖轻轻碰了碰她发间沾的血渍,"你确定?"
慕星黎伸手按在门上。
青铜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却比她此刻的心跳更平静:"当年他们用我娘的命设局,现在我要亲自拆了这个局——从这扇门开始。"
她推开门的瞬间,风从门内涌出,卷着她的衣袂猎猎作响。
黎玄澈的广袖扫过她手背,像是无声的契约;风无痕的雷纹剑鞘撞在门框上,清越的响声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身后传来石块崩裂的轰鸣。
三人回头时,只见他们刚走过的阶梯正在坍塌,石壁上的荧光一盏接一盏熄灭,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抹除他们来过的痕迹。
"命运在害怕。"黎玄澈望着崩塌的阶梯,嘴角勾起极淡的笑,"它怕我们真的能破了这轮。"
慕星黎没有回头。
她望着门内的金光,那光里有她从未见过的景象:悬浮的青石、流转的星屑,还有。。。。。。
"走。"她握住黎玄澈的手,率先跨进门去。
门内的强光刺痛了她的眼,模糊中,她仿佛看见一座圆形的平台悬浮在虚空中,四周是无尽的星幕。
而平台中央,有个泛着银光的东西在等待——像是轮盘,又像是。。。。。。
"轰——"
门在他们身后轰然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