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阶下交头接耳的长老,指尖重重叩在殿柱上:"三日前赵执事之死,与三月前叛宗的李师弟,皆与冥契有关。
我提议设立监察司,凡外出弟子需报备行踪,凡外来者。。。"
"小师妹未免太小题大做!"三长老拍案而起,山羊胡抖得像乱草,"千幻神宗立派万年,何曾用得着这些腌臜手段?"
"三长老可知,赵执事尸身的冥契印,与百年前血洗苍梧山的邪修手法如出一辙?"慕星黎抽出九尾剑,剑尖挑起案上的尸检记录,"若等冥渊开了,莫说长老,整个宗门都要被拖入血池。"
殿内霎时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轻响。
大弟子林昭率先抱拳:"我支持小师妹。"随后是二长老抚须点头,连最古板的四长老都捏着念珠低诵佛号。
三长老涨红了脸,甩袖冲出大殿,玄色道袍扫落了案上的茶盏。
月上柳梢时,慕星黎跪在密室的蒲团上。
白璃心悬浮在她头顶,幽光将墙面映得青灰。
她闭目结印,灵力如游龙般窜入识海,却在触及那道意识时被狠狠弹开——识海深处传来刺啦刺啦的声响,像指甲刮过铜镜,接着是铺天盖地的痛,比前世被剖丹时更甚十倍。
"乖,别挣扎。"那声音像蛇信子扫过她的灵核,"你看看,你最信任的师尊,他在做什么?"
慕星黎眼前浮现出幻觉:黎玄澈站在冥渊入口处,白衣沾血,与凌霄仙尊并肩而立。
凌霄仙尊的指尖抵着他心口,而他只是垂眸望着脚下——那里有具遍体鳞伤的狐妖尸体,耳尖的绒毛还沾着血,分明是她前世的模样。
"师尊。。。"她踉跄着撞翻香炉,香灰撒了满地。
冷汗顺着下巴滴在青石板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她望着铜镜里自己泛红的眼尾,突然想起昨夜刺客说的话:"你师尊也在等这一天啊。。。"
"咚——"
密室的铜铃突然炸响。
慕星黎猛地抬头,窗外掠过三道火光——那是宗门外围的警报。
她抓起九尾剑冲出门,夜风卷着血腥气灌进鼻腔。
远处山脚下,一支黑袍队伍如潮水般涌来,为首者骑着火鳞兽,眉心血纹如活物般蠕动,长枪尖挑着千幻神宗的护山旗。
"冥渊战王。。。"慕星黎握紧剑柄,九尾神火在剑刃上腾起,"来得正好。"
她刚要举步,识海中的声音突然轻笑:"别忘了,你现在的力量,也是我的恩赐。"那声音裹着冰碴子,顺着灵核钻进心脏。
慕星黎脚步微滞,低头时看见掌心的狐纹泛着妖异的紫——这是她觉醒血脉后从未有过的颜色。
"星黎。。。"
略带沙哑的呼唤从头顶传来。
慕星黎抬头,正撞进黎玄澈的目光里。
他站在宗门最高的观星塔上,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像道隔在她和战场之间的屏障。
他望着她的眼神里有疼惜,有愧疚,还有她从未读懂过的暗色,喉结动了动,终于说出:"对不起。"
山风卷起慕星黎的发梢。
她望着塔上的人影,又望向来势汹汹的敌军,指尖缓缓抚过剑鞘上的狐纹——这一次,她要自己找出所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