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星黎的指尖还停留在残魂消散的位置,掌心只余一片冷意。
她忽然弓起背,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那股从丹田爬上来的力量正顺着经脉啃噬血肉,每一寸都像被烧红的铁钎反复戳刺。
"星黎!"白璃的手按在她后心,灵力如细流注入,却被那股滚烫的力量瞬间蒸发。
白璃瞳孔骤缩,分明看见慕星黎的皮肤下浮现出暗金纹路,像活物般沿着血管游走,"这是。。。刚才地缝里那只手的符文!"
慕星黎咬着牙扯开领口,锁骨处原本被黑纹侵蚀的疤痕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串幽蓝印记——那是黎玄澈残魂与她神魂相连时留下的契约纹。
此刻那些蓝纹正在扭曲,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拖拽。
"印记没消失,它只是换了宿主。"黎玄澈最后那句低语突然在耳边炸响。
慕星黎猛地闭眼,神识如利刃般刺向识海深处。
这一探,她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原本属于她的印记已彻底消散,而黎玄澈残魂所在的神魂角落,正翻涌着暗金与幽蓝的激烈碰撞。
"是转移到他的残魂上了!"她踉跄着抓住白璃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皮肉里,"他的残魂本就脆弱,根本承受不住这种侵蚀!"
白璃的手指在慕星黎腕脉上颤抖。
她能感知到那两股力量在残魂里撕扯,像两把刀在割碎最纤细的灵丝:"再这样下去,不出半刻钟,他的神魂就会彻底崩溃。"
慕星黎的呼吸陡然急促。
她望着神台中央逐渐扩散的黑雾,突然想起三个月前黎玄澈在藏书阁说过的话——当时她翻到一本残破的《神族禁术录》,他指着"双魂共契"那页,声音冷得像冰:"这术要以鲜血为引,将两人神魂强行绑定,共享感知与记忆。
失败的话,轻者失去部分意识,重者神魂交融再难分离。"
"当时你说这术太危险,我学它做什么?"她那时歪头问。
黎玄澈垂眸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眼尾的红痣在月光下像一滴血:"若有一日我撑不住。。。你或许能用它,多留我片刻。"
此刻那些话像滚烫的针,扎得她眼眶发酸。
慕星黎突然甩开白璃的手,踉跄着奔向神台废墟。
她从储物戒里摸出三枚赤焰石,分别嵌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又咬破指尖,鲜血滴在石上,立刻腾起一缕白烟。
"你要做什么?"白璃扑过来要拦她,却见她以血为墨,在青石板上画出复杂的符纹——那是禁术的阵眼。
"双魂共契。"慕星黎的声音里带着决绝,"我要把他的残魂和我的神魂连在一起,至少能替他分担一部分侵蚀。"
白璃的脸瞬间煞白:"你疯了?
这术需要阵眼者主动承受反噬!
要是失败。。。。。。"
"没有要是。"慕星黎的血滴在符纹最后一笔上,暗红的纹路突然泛起金光,"他为我挡过雷劫,替我受过长生咒,现在该我了。"
她话音未落,神台中央突然泛起幽蓝微光。
黎玄澈的残魂重新凝聚,却比之前更淡,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散的薄云。
他望着地上的血阵,眼底浮起惊色:"星黎,退出去!
这术。。。。。。"
"我知道危险。"慕星黎踏上阵眼,脚尖刚触到符纹,整个人便被金光包裹。
她望着残魂里翻涌的暗金力量,忽然笑了,"但你看,我现在能感觉到你疼。"
黎玄澈的残魂明显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