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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ldo;我想，&rdo;格林肖小姐当然是说这幢房子，&ldo;这证明我祖父是个天才。那些傻瓜们问我为什么不卖掉它住到公寓里。

我住到公寓里去干什么呢？这是我的家，我就住在家里。&rdo;格林肖小姐颇为自豪。&ldo;我一直住在这儿。&rdo;这不觉勾起她对往日的回忆，&ldo;那时父亲有我们姐妹三个孩子。劳拉嫁给了副牧师，父亲气得没有给她一分钱。他认为教士不诸世故。不久她就死了，当时还怀着孩子，未出世的孩子也死了。内蒂跟一个骑术教练私奔了，父亲当然也把她排除在遗嘱继承人之外。那个小伙子叫亨利&iddot;弗莱彻，长得是一表人才，但不是什么好人。内蒂跟他并不幸福。她也没活多久。他们有个儿子，他有时给我来几封信，但说到底他不是格林肖家族的一员。我是最后的格林肖人。&rdo;她骄做地端起她那已弯曲的双眉，整理她那精巧的糙帽角，然后，转过身来厉声说道：&ldo;克雷斯韦尔太太，怎么回事？&rdo;

从房子那边走过来一个人，和格林肖小姐一般高，但两人的穿着却有着戏剧化的不同。克雷斯韦尔大大衣着夸张华丽，只见她头戴一顶插着蓝羽毛的帽子，长长的羽毛刻意地打了几个弯儿，像一座塔似的耸立在蓝天之下。她这身装扮就像一个为去参加化妆舞会而精心梳妆的法国女侯爵。

但不难看出她已人到中年了，应该穿那种相应华贵庄重的黑绸裙，但实际上却是闪着刺眼亮光的低廉的人造丝黑裙。

尽管她身材并不高大，但胸部丰满挺拔，声音出奇地低沉，用同华丽。只是发尾音&ldo;h&rdo;时有些许的笨拙，并带出夸张的送气音，这使人想到也许年轻时她为发这个音着实下了番功夫。

&ldo;鱼，夫人。&rdo;克雷斯韦尔大太说，&ldo;鳍鱼条还没到，我让艾尔弗雷德去催催，他不去。&rdo;

出人意料地，格林肖小姐格格地笑了起来。

&ldo;他拒绝了？&rdo;

&ldo;夫人，艾尔弗雷德是最不顺从的下人。&rdo;

格林肖小姐举起两个沾着泥土的手指放到唇边，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厉口哨声，同时大叫道：&ldo;艾尔弗雷德，艾尔弗雷德，过来。&rdo;

立刻从房子的一角闪出一个年轻人，手里拿着铁锹，鲁莽中透着英浚他走到跟前，明目张胆地向克雷斯韦尔大太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ldo;小姐，您叫我？&rdo;他毕恭毕敬地问道。

&ldo;是的，艾尔弗雷德。我听说您不想出去把鱼弄来，怎么回事，嗯？&rdo;

他毫不迟疑他说：

&ldo;小姐，如果您想吃鱼，我就去。您只管吩咐。&rdo;

&ldo;我晚餐需要鱼。&rdo;

&ldo;好的，小姐，我马上去。&rdo;

他又目空一切地扫了克雷斯韦尔大大一眼，克雷斯韦尔大太一阵面红耳赤，小声说道：&ldo;岂有此理！太不像话啦！&rdo;

&ldo;哎，还有，&rdo;格林肖小姐想起什么似的说，&ldo;我们还有几个陌生的来访者，不是吗，克雷斯韦尔太太？&rdo;

克雷斯韦尔不解地看看她。

&ldo;对不起，小姐，您是说……&rdo;

&ldo;你知道的，&rdo;格林肖小姐点点头说，&ldo;遗嘱的受益人不能做遗嘱的签署人，不是吗？&rdo;她转向雷蒙德&iddot;韦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