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克西姆的母语审问,以及董峰那充满“人文关怀”的肢体提醒下,青年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竹筒倒豆子般交代了营地内的最新动态。
北区和西边闹得不可开交,双方火药味浓得能直接点烟。不过两边决定解决矛盾的方式,非常具有“营地”特色——双方约定在拳头就是道理的南区“角斗场”,举行一场“鲜血审判”。
说白了,就是死斗擂台,用最原始的血腥来决定资源的归属。
当问到马克西姆家人所在的南区时,青年脸上瞬间爬满了混杂着恐惧和鄙夷的神色:“你们问那里干嘛?那鬼地方贴着真正的战区!人少,但全是疯子!里边最大的头头叫‘斯维托维德’。”
“斯维托维德?”马克西姆的面色复杂。
小青年没有注意,口中依旧喋喋不休。
“没错,斯维托维德。是‘战团’几个月前刚刚上位的大头领,带着一帮手下,把老战团轻易击垮,占据了营地南边的地界,以及往黑海方向去的最为肥美的商路。”
“商路?战团的那群战狂,什么时候开始经商了?”马克西姆闻言愣住,他逃出来的时候,战团就是个巨大的佣兵输出泵,里边没有规矩,只有生存和厮杀。
“这是‘斯维托维德’的手笔,自从他接手战团以来,一反常态的花大力整顿南区的环境,强行把南区居民分成佣兵和平民,甚至还将佣兵的雇佣变得正规化,并严禁营地佣兵加入奥斯曼一方的阵营,南边的保加利亚投桃报李,通过海路给南区运送物资。”
董峰看了马克西姆阴沉的脸色,没有开口。有些话,不适合让这个干走私的小混混听到。
不多一会儿话就问完了,看着沉默的马克西姆和董峰,这个小混混不由有些心中发毛。
“我。。。。。。我可是‘大表姐’最得力的‘老鼠’!你们要是敢。。。。。。”
“嘿!拿‘大表姐’吓人?你知道我们两个是谁吗?”
“我怎么。。。。。。嗷!”
咔吧两声,董峰迅雷不及掩耳的出手,将这只‘老鼠’的双肩归位,然后拉开嘎吱作响的车厢后门,对着青年的屁股精准地踹了一脚!
“不知道就好!”
“哎——!!!”青年猝不及防下,发出一声短促而惊骇的惨叫,像一袋垃圾一样翻滚着摔出了车厢,重重砸在路边的土坷垃里,然后随着外面飞扬的尘土和不断后退的破败景象消失不见。
马克西姆看着这一幕,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是个对咱们起过杀心的人,不处理干净?”
董峰“哐当”一声关上车门,隔绝了外面的咒骂和尘土,他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转过身,脸上瞬间切换成一种极其无辜、甚至带着点“正气凛然”的表情,仿佛刚才踹人下车的不是他。
“啧!老马啊!你这思想很危险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咱现在可还没进营地呢!法律!懂不懂?”
“不怕后患?”
“他又不认识咱们,就算认识也无所谓,一个北区的小混混而已,为了他脏手可不值当!”
“让他自个儿慢慢爬回去吧,等他养好胳膊,至少得半个月,到时候咱们早就走了!”
马克西姆翻了个白眼,把脸扭向一边。
车厢内恢复了沉闷的颠簸和机械的轰鸣。大约又过了十分钟,物资车沉重的速度明显放缓。
透过车厢缝隙,可以看到前方出现了一道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防御作用的“门”。生锈的铁丝网绵延不绝,几个简陋的岗哨亭杵在那里。几个穿着制服的士兵斜靠在栏杆上,眼神空洞麻木。
营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