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扬了扬眉,让他留下。
他却不说重点,先是回忆了一番孙傅去世时的情景,说他直到死之前,口中一直喊着陛下。
接下来又说了自己修补《宋刑统》,重新修订了一本,取名为《炎兴录》。
我对他微笑点头,示意他办得好。
却不经意间,瞥见他腰间的玉扣,果然换成了我送给他的那块莆田白玉。
打断他的话,对他笑道:“会之,朕这块玉,你带上果然好看!”
他笑了笑,道:“那是陛下眼光好,会挑东西!”
马匹拍的还不错,我有些愉悦,心情好的时候,看人也顺眼许多,便对他笑道:“会之有话不妨直说,你我之间,还拐弯抹角的做什么?”
他对着我露出一个笑容,看起来,他听了我这句话,心情似乎也不错,锗红色的官袍,穿在他身上,显得相得益彰。
我看着他,他亦直视着我,笑道:“臣有位朋友,从西域前来,带回一桶七蒸七酿的葡萄酒,实在难得,臣不敢私藏,特意在寒舍备置了酒宴,若陛下不嫌弃,请过府一尝。”
我叹了口气,指了指身后的龙案,道:“你也看到了,朕今日还有许多折子要批,不如改日罢!”
见他没说话,神色似乎有些沮丧,我便对他笑道:“会之今年也已有三十多了吧?”
他躬身道:“回陛下,臣今年已经三十八岁整了!”
我点了点头,想了想,过了一会说道:“朕记得你生日快到了,等你生日的时候,朕到你府上为你庆生!”
说完这话,再去看他,他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连声道:“多谢陛下!”
又过了一会,他继续笑道:“目前国家多难,西川肘腋之患,金兵虎视眈眈,臣思之日夜难眠,终得二策,可平天下!”
哦?听他这么说,我来了兴趣,他的主意,一向都不错,便连忙赐座,看茶,又对他笑道:“会之有何妙策?说来听听!”
秦桧坐下,品了一口茶,又过了片刻,才道:“只是朝中无相,臣虽有良策,却难以施展!”
我在殿中来回踱步,他却坐在原处,含笑看着我。
走了两圈,我转过身,亦看着他,叹道:“朕也在为此事烦恼,要么就是有才能的,威望不够,要么威望资历够了,却是平庸之辈。会之可有合适人选?”
笑容猛然凝固在他脸上,他愣了半晌,看着我的目光,从欣喜,渐渐的变得有些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