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身去,看见他双手递给我一封信,看样子,是私人之间的信件。
有些疑惑的展开,我记得曲端对张浚似乎很不满来着,该不是写信给他骂他吧?
一字一句的看下去,看完竟然呆住了。
竟是一封求救信!
曲端在信上说,自己的心腹将领,投靠金兵,且多日未有战果,朝廷必疑之。自己决无二心,请将全家老小,送往京城做质,更请张浚在陛下面前为之辩驳,许其继续带兵,击退金人。若朝廷还不放心,请派监军,那就请张浚前去,愿听调遣。
我扬了扬眉,朝张浚上下打量了两眼,这官员之间,私自通这种信件,可是朝廷大忌。他居然还敢堂而皇之的拿给我看?
张浚一脸坦诚,面不改色,亦看着我。
我想了想,对张浚道:“依你看,曲端可有反意?”
张浚挺胸抬头,看着我,朗声道:“臣愿以脑袋担保,曲端决无反心!”
我笑了,这个人,倒是公私分明的很。
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就允许曲端将他的家人,送到汴京来!”
张浚愣了片刻,劝道:“陛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陛下既疑心曲端,大可另派他人统领关陕兵马……”
张浚还未说完,我便打断了他的话,坐回椅子上,端起一杯茶,揭开茶盖,喝了一口,慢悠悠的说道:“朕并不疑心他,朕这样做,只是为了让他安心!”
说完全不怀疑,是假的,只不过,他把全家老小的性命,都交到我手中,我放心。
他知道我接受了他的请求,他更放心!
我可不想现在装B,假装全然相信他,等到关键时刻却又心中不爽。
既然都坦白了,摊开了,那不妨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来直去,倒也少了许多揣测,他也不用整日担心,我用别的法子整他。
看见张浚在沉吟,我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至于都督关陕之事,朕会同枢密院众人商议过后,再做决断!”
张浚脸上露出了一个会意的笑容。
我和他心里都清楚,说什么同宰执商议,说白了,其实就是找岳飞商议罢了。
朝中的宰执,几十岁的老头子,什么也商议不出来!
只不过互相都没有点破而已。
张浚起身告辞,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崇政殿的大殿门口,我竟忍不住有些羡慕起他来。
年少得志,风流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