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可真的是吓得面无血色,嘴唇都有些哆嗦,倒是岳飞稍稍镇定,将郎中送走,回过身,关了房门,对我说道:“道听途说的一些不尽不实之言,陛下不必当真!待臣出去打听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点了点头,却露出笑容,对他道:“好!”
岳飞去了不久就回来,回来的时候,身旁待着十几名侍卫。
我心中稍安,都是我带过来的人。看来,至少四川目前,应该是没有政权颠覆之类的。
被岳飞背下楼,外面停的,是一辆颇为华贵的马车,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朝外看去,街上的行人,各个神色紧张,更是有一些富商大贾模样的人驾着车载着箱子来往其间。
一路行至成都府衙,进了门,便换成了一个侍卫将我背下来,放眼看去,府衙的正厅中,已经坐了不少人了。
新任命的成都府提举,文书,以及监察等都在,还有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武官。
在正厅处坐定,各人见了我,都面色激动,噗通噗通纷纷跪下,口呼圣上,却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皱了皱眉,清了清嗓子,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朕怎么才不在半个月的样子,金兵竟要入川了?”
成都府提举赵开起身回奏道:“回禀陛下,自陛下失踪,众说纷纭,金兵大举南攻,先破河间,复驱真定……”
我打断他的话,问道:“河北不是有李纲么?他在做什么?”
赵开一时不能言语,岳飞在一旁道:“李宣抚的最新战报,昨日才送到,尚未请陛下过目。”
我从岳飞手中,结果李纲的战报,看了两行,眉头拧成了一团。
他正在死守中山府,并请求驻守在东京的杜充支援。然而杜充却以各种理由,不肯发兵。
我哼了一声,继续问道:“那河东路呢?”
赵开想了想,才道:“河东路似乎无虞,韩将军的驻地,金兵并不敢来。”
稍稍放下点心,河北尚未攻破,河东路也好好的,金兵也不至于真的舍易求难,不大举进攻河北,反而大举进攻关陕。
尽量控制着,不让声音发颤,平静的问道:“那关陕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赵开抬起头来,连声说道:“正要启禀陛下此事,张枢密奉旨都督关陕,却不知抚恤当地将领,竟当众斩了抗金多年有功的曲端曲将军!”
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怎么会这样?我走之前,可是对张浚交代了又交代,让他安抚曲端。
而且,曲端应该和他关系还不错,怎么突然就翻脸要斩他?还是当众!
沉吟片刻,便问道:“张枢密斩了曲端,定然引起士卒不满,金兵趁机来攻,他便挡不住了么?关陕一路,除了曲端,尚有许多有才能的将领!”
赵开颇为疑惑,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岳飞一眼,这才道:“关陕尚未丢失,只是……只是这张枢密不明用兵之道,开战之前,竟四下战书给金兵,约定好日期,要与金兵主力决一死战。这么个闹法,关陕丢掉也是迟早的事情,是以才流言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