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锈死了。"苏悦用手电筒照着铁门,锁头结着厚痂,铁链和门框锈成了块。
我往后退两步,抬膝猛踹——"咔嚓",锁头裂开,铁门"吱呀"着往内倒,带起股阴寒的风。
地下室比想象中大,头顶悬着盏白炽灯,灯丝忽明忽暗。
靠墙摆着几排旧课桌,桌面刻满歪歪扭扭的"早"字,像某种重复的诅咒。
墙角堆着破黑板、断腿的椅子,还有半扇雕花木门,门楣上钉着块褪色的木牌:"音乐器材室"。
"看那里!"苏悦的手电筒光扫过最里面的课桌,抽屉里露出半截泛黄的本子。
我们凑近时,我踩到了什么黏糊糊的东西——低头看,地面有串湿脚印,从门口延伸到课桌前,脚印很小,像是小孩的。
苏悦蹲下身,从抽屉里抽出个硬皮日记本,封面印着"三中教师备课本"。
翻开第一页,字迹潦草,日期是1997年5月12日:
"小棠又在半夜敲音乐教室的门。
她说听见钢琴在哭,说地下室的门开了,里面有个穿红鞋的女人叫她。
我告诉她那是幻觉,可她的眼睛。。。绿得像狼。"
第二页是5月15日:
"校工说后巷的水泥板被撬开了。
我下去看,发现墙根刻着奇怪的符号,像朵梅花。
小棠的学生证掉在地上,照片被撕了半张。"
5月20日的字迹更乱,墨迹晕开:
"她站在地下室门口,手里攥着带血的钥匙。
她说红鞋女人要带她去见妈妈,说妈妈在地下等了她二十年。
我拉她,她指甲掐进我手腕,说老师你闻不到吗?
妈妈煮的红豆汤馊了。"
最后一页夹着张照片,是个穿红鞋的女人背对着镜头,长发垂到腰际,脚边摆着七双黑布鞋。
"七双。。。"苏悦抬头看我,"刚才教室里的黑布鞋,也是七双。"
白炽灯"滋啦"响了声,突然灭了。
黑暗像块湿布蒙上来。
我摸到苏悦的手,凉得像冰。
她贴在我耳边:"温度。。。在降。"
确实,刚才还潮闷的地下室,此刻冷得能哈出白气。
我摸出打火机点燃,昏黄的光里,墙角的雕花木门正在缓缓打开。
门后没有走廊,只有片漆黑,像是被墨汁浸透的深渊。
"日记里的红鞋女人。。。"苏悦声音发紧,"门后。。。是不是她的房间?"
打火机"噗"地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