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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龙行虎步求治水驰驹北上金风玉露(第3页)

“恒儿为何发呆?”冰凉柔软的手拂过齐恒的额头,徐菁芳笑得安然,试图让他放松些。

齐恒看着病榻上脸带病色却是清秀的女孩子眨了眨眼,抱住了母亲的腿,徐菁芳蹲了下来,他小声说道:“母后,我要造一座金屋。”徐菁芳讶然注视着儿子,在电闪雷鸣中,轻轻点了点儿子的额头,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

曹陵师和齐恒一起涨红了脸:“臣恰好站在太子和皇后身旁,听到了太子的话。‘金屋’典故出自《史记》故而臣方才说了那句话。”

屋子里再次响起了齐公贤爽朗的笑声,怜筝幸灾乐祸地在曹若冰脸上看到了飞起的两朵红晕,而齐恒脸上露出的尴尬更多一些。

“曹姐姐教我舞剑吧,教我舞剑吧,曹姐姐舞剑好漂亮。”齐怵没有理会大人们打的哑谜,拉着曹若冰穿过了走廊进了空阔的大堂舞剑,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总是对母亲或者姐姐很依赖,与怜筝相比,曹若冰显然更有个姐姐样子。

“那么,”齐公贤意味深长地看了齐恒一眼,“你方才发呆是不是也在想着‘金屋将成’呢?”

“儿、儿臣失仪。”齐恒有些慌张,他埋怨地看着曹陵师,后者抓耳挠腮地看着窗外,转过身道,“陛下,外面雨小了,臣与太子要去听不久前入京讲道的子虚上人讲道,就、就先走了。”

齐公贤宽容地挥了挥手,放了他们走。

书房里只剩下了父女两个。齐公贤站起身,翻了翻怜筝的医书,饶有兴味地问道:“你怎么开始学医了?”

“啊?我,我无聊而已。”怜筝慌张合上一本《伤寒杂病论》,乖乖地立在了一旁。

“就知道你们会无聊。”齐公贤笑道,“我准了惜琴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不必夜归,晚上居住在平逸侯府,同样,你也可以自由出宫了,而且,你可以不带侍卫。”

“哦,多谢父皇。”怜筝口气平淡,没有想象中的激动。

齐公贤觉得无趣,施与者的满足感没有得到,便继续说道:“你也可以夜晚住在宫外,住在平逸侯府。”

“哦,多谢父皇。”怜筝用眼角扫了眼《伤寒杂病论》。

“……你看书吧,朕走了。”

“哦,恭送父皇。”

齐公贤无奈地走到庭院里,王总管在身后撑起了伞,耳边传来了厅堂内齐怵的嬉笑声。

这个时候,这位御极多年的皇帝,深刻地觉得自己老了。

……

密林深处,藏着一幢简单的竹屋,若不是那门前系着的高头骏马,真叫人以为此处乃是哪位隐士居住。

“里面怎么会出这些东西?”杨四声色俱厉,将信件狠狠拍在了桌子上,“‘枫行’的东西,从来和宫廷没什么关系!就算和官府打交道,也不会涉及到官银交易!”他反复踱着步子,因为烦躁和不安而难以安坐。”

难道是那边的管事受贿了?接纳了赃物?”他满心揣测,反复地推翻自己的想法,终于化成了一声长叹。杨尚文拾起信件阅读了一过,眉头紧锁。

信使右臂打着绷带,他是潜行出来送信的,身上受了围堵官兵的伤,所幸他身手还算敏捷,其他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右臂受伤,可能今后用剑都会有问题。

“老爷,”他用左臂撑着身子跪倒在地上磕头,“老爷,请相信赵管事绝对没有做过违背老爷指令的事情。别说宫里的赃物,就是普通人家来历不明的东西我们都是查的一清二楚干干净净的才收。至于官银,我们更不可能要。赵管事为老爷尽心尽力,结果这次因为官兵勘察被当场斩杀。这件事情蹊跷怪异,老爷要您明察啊……”说着说着,这个负伤的男人已然泣不成声。

杨四喉头一哽,别过脸去,杨尚文见状,立刻上前跪下身子扶那信使起来,好言劝慰,总算是止住了这人的眼泪,然后又叫人把他安排妥当。

“三、三哥,”杨尚文从来不知如何去安慰别人,只能自言自语般说道,“运往南国的货物出现了北国宫廷里的丢失的珠宝首饰,且发现了官银。赵管事那么仔细的人,怎么会犯糊涂,想来此事背后有人指使,所以三哥一定得将此事彻查清楚。”

杨四背对着杨尚文长叹一声,说道:“还不止这些。北方来信身处水灾城市的多数枫行已被封帐,罪名是囤积居奇。”他转过身来摇着头说:“我自然知道赵管事不可能犯糊涂,我也知道我的手下不可能放着百姓不管囤积居奇。这些事情一起发生,恐怕……”他眼睛里的光亮暗淡了些,又亮了起来:“恐怕我得亲自去趟边境处理这件事。”

杨尚文垂眼思忖一阵,权衡再三,抬头道:“三哥,我也陪你一道去吧。”

“不用,你不是要和田许和爱笙一道去京城么?”杨四恢复了平静,和缓说道。

“京城,什么时候都可以去。”杨尚文迟疑着说,“现在还是那边的事情更紧张一些。”

……

晋江海城殿,建在临海的山崖,皇帝窦胜凯在这里建造、训练自己的水师。窗前一个高高的男子站在窗口看着月色下的大海,状似平静的海面下有无数的潜流。夜间行船若是不懂海流的规律,触礁沉船的事情常有。

琉球一带常有红毛进犯,而倭国水寇也时时进犯,所以,大海从无平静的日子。男子黑色的皮肤是经常行船晒黑的,配着一双漆黑的眸子给人以安静的肃杀感。

“参见殿下。”太子窦怀从窗口转过身来,露出一张严肃冷峻的面孔,与二皇子窦慠的平易近人不同,窦怀身上总是带着凌厉的威严。

来人行过礼,恭恭敬敬地递上了信件。

“是父皇的密旨?”窦怀仔细检查信上的火漆印,拆开了信。看过了信,窦怀面色微微有变,暗忖道:“枫行究竟怎么惹着了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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