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记得阿耶了?”定北王很是伤心,“没想到在瑶儿心里,阿耶还不如沈老爷的糖块。”
什么沈老爷的糖块,谢瑶觉得眼前的黑脸壮汉脑袋指定有点毛病。
她仔细打量了一番定北王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摇了摇头,肯定道:“我不信你,我们长得可一点都不像。”
定北王在心底抹眼泪,觉得宝贝女儿的脑疾兴许比七十好几的沈老夫人还严重。
两人大眼瞪小眼,驴唇不对马嘴,最终交涉失败。
定北王在挫败中深刻地意识到了失忆的严重性,大马金刀往那儿一坐,便是一只小虫子也寻不到机会出去。
谢瑶只能规规矩矩地喝补药汤,在明华苑一亩三分地打转。
她原以为这只是暂时的,毕竟谁会闲着没事天天盯着别人看。谁知此“黑脸壮汉”之后几日放下了所有事务,甚至连上朝都递了折子没有再去,真就在明华宛做起了门房。小小明华苑一时变得插翅难飞。
直到三日之后,萧时瑾算好时日再次登门,亲手递了拜帖,定北王才短暂地离开,去前头见自个儿未来贤婿。
他觉得以女儿现在的情况,两个小儿女见面还说不定谁能气死谁。于是打定了主意劝人再等几日,没想久留。就一会儿的功夫马上回来,也没专门同哪个招呼。
然而他前脚刚走,一直关注着外头动静的谢瑶便闻风而动,开始说自己脑袋疼。
染墨在端补药来的路上,一时半会儿还到不了,其他人都被谢瑶闹着不准进房,此刻只有青兰在旁伺候。
小丫头远不知人间险恶,听到主子呼痛,连忙道:“没事的,没事的,郡主不要怕,大夫教了我和染墨姐姐怎么按穴止痛,没事的……”
谢瑶仍是呼痛。
青兰不疑有他,一边回忆着要按的穴位,一边靠近床榻边。谁知她刚要掀开床帐,便被床帐后忽然坐起的谢瑶一个手刀打晕在边上,斜斜靠着床榻不省人事。
谢瑶颇有些新奇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翻身而下,满意地拍了拍已然晕倒的青兰,确定人的确不会再突然醒来,不禁得意起来:“原来这才是最有用的法子!早说我还动那么久的脑筋作甚!”
但只是解决掉青兰,还不足以支撑她顺利离开,于是谢瑶从后窗破窗而出,潜伏在明华苑的葱茏草木之中,一路上又打晕几个洒扫的下人,这才顺利来到墙边。
多年翻墙的经验刻入骨髓,没有定北王坐镇,又卡在了青兰染墨分开的时候,几乎没多费力气,谢瑶便出了明华苑。
距离定北王府外墙还有一段距离,她放轻步子跟着护府侍卫走了几步,恰逢对方回头。
短暂对视后,谢瑶眼睛都睁大了一圈:!!!
侍卫们也呆了一瞬,随即很快喊道:“郡主要翻墙了!!!”
狭路相逢,谢瑶没了办法,只能转身就跑,见墙就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