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信号恢复,直播间只剩下一千多人。张大柱那边画面全黑,只有急促的喘息声。
"柳师傅,我家井水。。。井水一夜间干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村里好几家的牲口今早都死了,浑身干得像木乃伊。。。"
我立刻起身:"发定位,我明天就到。今晚你在门窗上撒一圈糯米,千万别出门。"
下播后,我立刻翻出师父留下的《山海经异闻录》。关于旱魃的记载赫然在目:"有人衣青衣,名曰黄帝女魃。。。所居不雨。。。"
小满端着茶进来,看见我脸色不对:"柳哥,真有那么邪乎?"
"比想象的还糟。"我指着书页,"女魃本是黄帝之女,助父战蚩尤后神力尽失,堕为旱魃。所到之处,赤地千里。"
窗外忽然刮起一阵热风,明明是初夏夜,却燥热难当。我抬头望天,月亮周围泛着不祥的红晕。
"订票吧,明早出发。"我揉了揉太阳穴,"记得带上雷击木和那面八卦镜。"
小满犹豫道:"要不要先问问胡三太爷?"
我摇头:"来不及了。旱魃苏醒,七天之内必有大旱。辽北是粮仓,若让它肆虐。。。"话没说完,我胸口突然一阵刺痛,低头看见玉佩不知何时裂了一道缝。
这是大凶之兆。
第二天中午,我们站在张大柱家的玉米地头。烈日当头,土壤已经出现龟裂。几个村民围着我们,七嘴八舌说着怪事:水井见底、家畜暴毙、半夜听见女人哭。。。
"就是那儿!"张大柱指着田埂一处焦黑的痕迹,"那晚她就蹲在那儿。"
我蹲下身,手指刚触到泥土就缩了回来——烫得吓人。取出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后指向东南方一片老坟地。
"柳师傅,这。。。"村长欲言又止。
我摸出三枚铜钱卜了一卦,是"火天大有"变"地火明夷",大凶。正想解释,忽然听见小满尖叫。
玉米地里,一个红衣身影一闪而过。
"退后!"我抽出雷击木剑,迅速画了道阻隔符。村民们四散奔逃,只有张大柱和小满留在我身后。
热浪扑面而来,玉米叶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红衣女子出现在十米开外,这次我看清了——枯槁如树皮的面容,火红的眼睛,行走时脚下草木皆焦。
"女魃,"我高声道,"你本为天神,何故为祸人间?"
她歪着头,发出砂纸摩擦般的笑声:"人间。。。早已不是黄帝的人间。。。"声音里夹杂着无数回响,仿佛千万干渴的亡灵在同时说话。
我咬破手指,在掌心画了道血符:"奉胡三太爷敕令,退!"
血符亮起红光,女魃被逼退几步,却发出更刺耳的笑声:"小小出马。。。也敢拦我。。。"她衣袖一挥,一股热浪袭来,我胸口如遭重击,倒退数步吐出一口鲜血。
小满扶住我,声音发抖:"柳哥。。。她走了。。。"
玉米地恢复平静,只留下一片焦土。我擦掉嘴角的血,发现玉佩完全碎裂了。
"不是走,"我喘着气说,"是去找更多食物了。张大柱只是开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