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欢踉跄着被带进厂房内部。
高耸的天花板上垂下断裂的钢索,地上散落着生锈的机械零件。
她的高跟鞋踩在一滩积水上,溅起的污水弄脏了裙摆。
厂房深处有一间用铁皮隔出来的小屋。
绑匪打开锈迹斑斑的铁门,将她推了进去。
“老实待着。”为首的绑匪说完,三人退出房间,重重关上门。
时欢听到门外上锁的声音。
小屋约十平米大,唯一的家具是一把金属椅子,被焊死在地面上。
角落里有个塑料桶,散发出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天花板上悬着一盏昏黄的灯泡,外面罩着铁丝网。
时欢的手腕仍被绑着,但脚踝的绳子被解开了。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房间唯一的窗户前——那是个只有巴掌大的通风口,焊着铁栅栏,根本不可能逃脱。
突然,门外传来手机铃声,接着是绑匪压低的声音:“是。。。。。。是。。。。。。已经好了。。。。。。随时可以。。。。。。”
通话结束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时欢把耳朵贴在铁门上,听到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他们似乎暂时离开了。
寂静。
令人窒息的寂静。
时欢用肩膀蹭了蹭脸上的汗,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绑匪甚至不屑于看守她,说明这个地方绝对安全——或者说,根本不可能逃脱。
她环顾四周,寻找任何可能用来自救的工具,但徒劳无功。
金属椅子太重搬不动,塑料桶一碰就倒,连墙角的水泥都结实得毫无松动迹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突然,伴随着一声刺耳的电流声,头顶的灯泡闪烁几下,彻底熄灭了。
绝对的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时欢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她摸索着退到墙边,慢慢滑坐在地上。
膝盖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是那个塑料桶。
她苦笑着想,至少不用担心内急问题。
黑暗中,听觉变得异常敏锐。
远处传来水管滴水的声响,偶尔有老鼠窸窸窣窣爬过的声音。
黑暗包裹着时欢,她已经无法判断自己被囚禁了多久。
手腕上的绳索深深勒进皮肉里。
她曾尝试用墙角磨断绳子,却只换来满手黏腻的血迹。
滴答。
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