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了灵界生长缓慢的规律,牙都还没生齐,脑子也不像现在敏锐得好使。
小冬瓜要去记他们的名字,他心里微思量,便随口编了一个容易记住的字:“辰。”
然后小冬瓜居然就记住了。
他后来还给自己编过别的名头,不过这小耀子却只能记得住“辰”字,无奈,他便也渐渐地介绍自己为“辰”。
长大后的南宫耀有天突然好奇般问到他:“辰哥哥也没有姓氏吗?”
他才惊觉自己这一百年里,只让他记住了自己叫作辰。
有的时候还会无所谓地多加一句“星辰,星辰的辰”,本意只是希冀他的脑子能多记点东西,唤他“星辰”“月辰”“日辰”什么的都可以,也算是有名有姓。
但是他还是只记得住那一个字。
他当时是怎么回的南宫耀来着?哦,对了。
那个时候看着他表情万分认真:“耀儿若是没有,那我也不要什么名姓了。”
…
翟月收回思绪,看着此刻低着头有些念念有词的跟小孩一般的南宫耀,念着念着南宫耀的眼中居然泛起了朦胧雾气来。
赶紧抽出手摁在他的肩上,自顾自地哄说:“我错了,叫错了,以后都只喊耀儿,好吗?”
“但是你让姐姐哭了。”南宫耀还没读懂肩上的手是个什么意思,就轻轻地吐出这一句来。
翟月松开了他,去读南宫脸上的表情,现他此刻正颤着眼睫,看起来有些怔愣愣的。
于是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
“嗯。”南宫轻声应着,随后眨着有些湿漉的眼,脑子里想到了什么又补了一句:“我从来不会让姐姐们哭。”
“我从来都不会让别人哭,你知道吗?也许从来不会有人为我而哭。”
“他们都喜欢我,可他们又都不一直喜欢我。”
“你好像有着我羡慕不来的东西,可你不自知。”
“所以你,可以和姐姐道歉吗?”
南宫耀吐完最后一个字便无力地垂着双手,他就近攥着面前人的衣服边,微闭着眼似乎睡着了似的。
翟月给他半边胳膊,借了力任他靠着。
刚才的几句话像是他忽起兴致的有感而,又更像是在梦呓,却无疑说进了他的心里。
这个外表看来平静得仿佛一直没有什么情绪的男人,将南宫耀的小话悉听入耳。
他抬了抬眸子,又把头稍偏了些,仿佛才注意到那位距离他不过几步远的覃沐曦,他举眼凝视般射向她。
只见覃家小姐吞了巨大的委屈,此刻正框着两眼的泪,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和耀儿,她紧咬着下唇,像是在强忍着什么。
仿佛下一秒就该迸出最无聊的闹腾了,可,那恰恰又是他最不喜欢的一种宣泄情绪的方式。
娇气。
翟月没读懂这覃姐姐为何有这种莫名的情绪,他只是看得心里烦躁,嘴里下意识就想吐出这两个字。
他怎么就惹得覃沐曦这个陌生女子泪眼汪汪的模样了?
又看向和她同张桌子上的覃沐晨,跟他姐一样死盯着自己不放,这小混蛋多晦气呢。
翟月心想:“我要道什么歉?又不是我弄哭的覃沐曦,是她盯着我才把自己盯哭了。”
话说,怎么能盯一个人就能把自己盯哭?他长得有那么吓人吗?他还是得评价一句娇气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