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策常年领兵在外,难免受血皮肉伤,府里皇上赏的金疮药与宫里御医开的药粉应有尽有。
平威看他伤口渗人就照旧拿出囤着的药给他包扎,哪知道江寻策将他制止了。
江寻策看着骇人的伤口若有所思,“你派飞鸿去找大夫来。”
平威立刻明白侯爷这是怕伤口处理不当感染,“我听说回春堂的孙大人最善于此,我这就去让飞鸿把他请来。”
江寻策:“不,去对面找陶妙意。”
平威一想也觉着有理,回春堂离着颇远,而陶大夫就在对面住着,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还是侯爷想的周到,“是,小的这就让他去找陶大夫来。”
“侯爷您这衣袖让血给浸透了,暗红一片穿着也不舒服,需不需要小的给您换一件来?”
江寻策看着血迹斑斑的衣袖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说不准还能让她怜惜几分,“不用换,就这样。”
既然侯爷自己都不嫌弃平威也不再多言,只等飞鸿将陶妙意带来。
*
镇北侯府内。
陶妙意由府里小厮带路往江寻策卧房里赶去。
府里下人皆已睡下,周遭幽静,行到竹林处更是连个人影都瞧不到。
这主子都危在旦夕了,府里的下人居然还能这么安心的躺着,真是闻所未闻。
陶妙意问引路的小厮,“怎么路上连个人影都遇不到,谁来照顾他啊?”
小厮:“姑娘说的他是?”
陶妙意:“镇北侯,他的伤怎么样了?”
小厮回忆着侯爷回府时大步流星往里走的样子,觉着不像是有危及性命的大碍,“侯爷伤得不重,陶大夫不必担心。”
陶妙意更急,觉着是不是江寻策常年征战这府里见惯不惯根本不把他当回事,“飞鸿跟我说他胳膊上被捅了个血窟窿,这还算伤的不重?”
小厮又重新回想了一遍当时的场景,没错啊,就是胳膊上有擦伤况且看着应该是已经结痂了。可陶妙意又说是飞鸿告诉的,飞鸿是侯爷身边人知道的更详细,没准是自己眼花了。
小厮斟酌道:“侯爷吉人自有天相,陶大夫别急。”
吉人自有天相?这小厮怎么连这句话都用上了,难不成江寻策危在旦夕就要踏上奈何桥了?
陶妙意登时心如火烧,“麻烦您快点带路,我怕耽搁了病情。”
小厮看着陶妙意走得都要越过他去了,赶忙又向前小碎步跑着,到最后变成了两人一块在镇北侯府里飞奔。
陶妙意气喘吁吁往前赶带起衣袂翻飞,发中的银钗原本就是她着急出门挽发时随手簪进去的,此时她一跑青丝不断散落,里头银钗跟着上下晃动往外滑落,上面坠着的一小段流苏也跟着叮铃作响。
霎时,整个府里只闻二人匆忙脚步声与她银钗清脆的撞击声。
卧房门外,陶妙意等不及敲门一把将门推开,她动作幅度极大,发中本就摇摇欲坠的银钗此刻终于滑落,“叮铃”一声坠向地面。
陶妙意手撑着门,面颊绯红,小口小口喘着气,发髻也没了形状松散到差点要披落,“江寻策!”
门陡然敞开让江寻策措不及防,他循声望去恰巧撞入陶妙意慌张又失措的眸子。
银钗落了,发也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