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的呼喊震得云层翻涌,天衍子的竹剑“当啷”落地,星辉黯淡得如同将熄的烛火。他望着黑洞消失的方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喉间涌上腥甜——那是急火攻心所致。
“天衍子前辈!”鸿渊扶住摇摇欲坠的老者,指尖因心绪激荡而颤抖,“黑洞通往何处?”
天衍子猛地回过神,双手快速掐算,可卦象却如被狂风吹乱的书页,无论如何推演都只有一片混沌。“界尊境的力量撕裂的空间,根本不在三界推演之内可能是界外天的缝隙,也可能是”他说不下去了,后面的猜测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凤倾羽和朱冰带着修士们赶到,看到空无一人的虚空和天衍子失魂落魄的模样,凤鸣剑“哐当”砸在地上。“林云呢?”她的声音发颤,战甲破碎处渗出的血珠滴在地上,与尘土融成暗红。“林大哥,你在那?你快回来”朱冰也意识林云可能遭遇不测之祸,绝世容颜的脸上泪流满面,泪珠不要钱似的不断往下滴落。似乎是想起二人在禁地相识地互相尊重,到后来二人暗生情愫。边哭泣边撕心裂肺地喊。
金睛石猿突然发出焦躁的嘶吼,它捶打着胸口望向天际,巨锤在掌心转得飞快,似是想用蛮力砸开虚空。玄龟圣祖则缓缓缩入龟甲,只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凝视着黑洞消失的地方,龟甲上的纹路竟开始自发流转,仿佛在感应着什么。
鸿渊蹲下身拾起天衍子掉落的竹剑,归还给天衍子。“他为了封印裂缝,硬接了界尊境的一击”他声音哽咽,“那黑洞,是冲着他去的。”
此时,圣界的修士们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少了那个挺拔的身影。有人指着天空中渐渐淡去的七彩光轮——那是林云以创世之力凝结的封印,光芒温柔得像他最后那句“此界,不容侵犯”。
“是林云大人封住了裂缝!”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朝着光轮消失的方向跪拜下去。北境的战鼓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战士的怒吼,他们举着兵器指向虚空,仿佛要将那吞噬英雄的黑暗撕碎。
蛮荒妖兽们也安静下来,金睛石猿将巨锤重重顿在地上,朝着黑洞消失的方向低下了高傲的头颅。玄龟圣祖则缓缓舒展四肢,驮着山岳般的身躯走到南界碑旁,龟甲与界碑轻轻相触,竟在碑上留下一道玄奥的纹路——那是蛮荒古域的守护印记,意为“万兽同候”。
天衍子深吸一口气,接住竹剑重新握住。星辉虽弱,却多了一份不容动摇的坚定。“他用创世之力封印裂缝,那光轮与三界灵脉相连,只要封印还在,他就一定还活着。”他看向众人,目光扫过凤倾羽的决绝、鸿渊的坚韧、炽热,以及无数修士眼中的火光,“我们要做的,是守住这片他用命换来的安宁,直到他回来。”
凤倾羽拾起凤鸣剑,金色火焰重新燃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炽烈。“南界碑的封印,我会用凤族血脉加固,一日不离。”
天衍子指尖凝结出冰蓝色的符文,印在界外天封印处:“符文会时刻警戒,任何魔气异动都逃不过我的感知。”
金睛石猿捶了捶胸口,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蛮荒妖兽们纷纷响应,吼声在天地间回荡。玄龟圣祖则将龟甲与南界碑彻底贴合,庞大的身躯化作一座新的壁垒,山岳般的背上,无数妖兽盘膝而坐,开始日夜修行——它们要变得更强,等那位舍命相护的人类回来时,能让他看到一个更强大的蛮荒。
天衍子望着这一切,竹剑上的星辉终于重新明亮起来。他抬头望向虚空,仿佛能穿透层层壁垒,看到那个被黑洞吞噬的身影。
“林小友,三界等你归期。”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林云终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然而,迎接他的并不是温暖的阳光或者熟悉的环境,而是一片刺骨的寒冷。
他的身体似乎已经被冻僵,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异常艰难。但他还是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紧紧握住了手中的混沌镇魔剑。这把剑,是他最后的依靠,也是他在这无尽黑暗中的唯一一丝希望。
林云凝视着手中的剑,只见剑身上的三色光芒虽然微弱,但却依然顽强地燃烧着,没有丝毫熄灭的迹象。这微弱的光芒,在这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重要。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完全的黑暗之中,没有任何光亮能够穿透这片黑暗。这里仿佛是一个被时间遗忘的角落,没有声音,没有气息,只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而那股寒冷,更是如影随形,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冻结。这种寒冷,并非仅仅来自于外界的低温,更像是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和绝望。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用双手撑起身体,但一股无力感却如潮水般涌上,让他的身体像被千斤重担压住一般,难以动弹。
他惊愕地发现,自己体内的丹海竟然几乎枯竭!那原本应该澎湃如海洋的混沌之力、创世之力和魔神之力,此刻都只剩下涓滴细流,仿佛被抽干了一般。
而那原本应该生机勃勃的混沌小树和魔种小树,此刻也都悄然无声,似乎为了自保而收敛了所有的能量。
唯有那混沌本源,还在艰难地缓缓流转着,如同一盏风中残烛,勉强维持着他那几乎溃散的经脉。
然而,就在他想要再次挣扎起身的时候,一阵剧痛突然袭来,如同一道闪电劈中了他的头部。
这剧痛来得如此猛烈,以至于他忍不住闷哼一声,身体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而猛地一颤。
他痛苦地紧闭双眼,双手紧紧抱住头部,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那如潮水般汹涌的剧痛。
血尊那一击的余威,此刻仍在他的脑海中肆虐,就像有无数把小刀在他的神魂上不停地切割,每一刀都带来刺骨的疼痛。
而那座玄天塔,此刻正静静地悬浮在他的识海中,南阳离火和九幽寒炎虽然还在燃烧,但却无法给他带来一丝一毫的帮助。
更糟糕的是,由于头部的重创,他精种世界里那个与他容颜一模一样的林小象,此刻也已经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可能崩溃毁灭。
“这里是我是谁?”他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充满了迷茫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