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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破碎的信任（第1页）

谢婉卿踮着脚尖走到客厅，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清晨六点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柔和的光斑。她轻轻放下杯子，目光落在茶几上那堆碎纸片上。

这是俞栩昨晚的&0t;成果&0t;——如果那些被撕得粉碎的纸片能被称为成果的话。

谢婉卿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几片较大的碎片。即使被撕毁，俞栩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辨，锋利得像刀刻一般。她拼凑出几个短语：&0t;雨声像一千个枕头下的刀片妈妈的眼睛在梦里&0t;

厨房传来水声，谢婉卿迅将碎片放回原位，假装刚刚起床的样子。俞栩穿着那件已经成了她标志性装扮的灰色卫衣走出来，头乱蓬蓬的，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0t;早。&0t;谢婉卿尽量自然地打招呼，&0t;睡得好吗？&0t;

俞栩瞥了眼茶几上的碎纸，嘴角抽动了一下：&0t;你看了。&0t;

这不是个问题。谢婉卿决定诚实：&0t;只看了一点，没来得及拼完。&0t;

&0t;垃圾而已。&0t;俞栩抓起碎片揉成一团，走向垃圾桶。

&0t;等等！&0t;谢婉卿拦住她，&0t;那些文字很美&0t;

&0t;美？&0t;俞栩冷笑，&0t;你根本看不懂。&0t;

谢婉卿深吸一口气：&0t;那就解释给我听。&0t;

俞栩的手停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是谢婉卿第一次直接挑战她的自我贬低。两人僵持了几秒，俞栩突然松开手，纸团掉在地上。

&0t;解释什么？&0t;她的声音突然疲惫不堪，&0t;一个写不出东西的废物的胡言乱语？&0t;

谢婉卿弯腰捡起纸团，小心地展开：&0t;&039;雨声像一千个孩子在尖叫&039;这个意象很震撼。&0t;

俞栩别过脸去：&0t;随手写的。&0t;

&0t;你开始写作了，&0t;谢婉卿轻声说，&0t;这才是重点。&0t;

俞栩的肩膀微微放松：&0t;不是写作，只是泄。&0t;

&0t;随便叫什么。&0t;谢婉卿微笑，&0t;咖啡好了，要喝吗？&0t;

俞栩点点头，跟着她走进厨房。这是她们近一个月来形成的奇怪日常——谢婉卿假装没注意到俞栩半夜写作又撕稿的行为，俞栩则假装没注意到谢婉卿偷偷保存那些碎片。

普鲁斯特从阳台溜进来，蹭了蹭俞栩的脚踝。俞栩弯腰抚摸它，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些。

&0t;今天有什么安排？&0t;谢婉卿问，递给她一杯咖啡。

俞栩接过杯子，手指不经意间碰到谢婉卿的，温暖而干燥：&0t;林曦下午要来。&0t;

&0t;好事啊，她很久没来了。&0t;

&0t;她带了个人。&0t;俞栩的声音低了下去，&0t;出版社的。&0t;

谢婉卿的手停在半空：&0t;你想见他们吗？&0t;

&0t;不想。&0t;俞栩盯着咖啡，&0t;但林曦说这人能帮我&039;重新开始&039;。&0t;

谢婉卿听出了她语气中的讽刺：&0t;你怎么想？&0t;

&0t;我不知道。&0t;俞栩罕见地承认了困惑，&0t;有时候我觉得也许我该试试。但&0t;

&0t;但害怕再次失望。&0t;谢婉卿轻声接上她的话。

俞栩抬头，黑眼睛直视谢婉卿：&0t;你会去见他们吗？&0t;

这个请求如此简单，却又如此重大。谢婉卿感到一阵温暖从胸口扩散：&0t;当然，如果你需要的话。&0t;

俞栩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低头喝咖啡，但谢婉卿看到了她嘴角那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弧度。

门铃在下午三点准时响起。谢婉卿刚打开门，林曦就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

&0t;婉卿姐！&0t;林曦热情地打招呼，她今天穿着鲜黄色的连衣裙，像个小太阳，&0t;俞栩准备好了吗？&0t;

谢婉卿微笑：&0t;在她的公寓等你们。&0t;

林曦转向身后的男人：&0t;周总，这是谢婉卿，俞栩的&0t;她停顿了一下，寻找合适的词。

&0t;邻居。&0t;谢婉卿自然地接上，伸出手，&0t;您好，周总。&0t;

&0t;周明远，新视野出版社总编辑。&0t;男人握手力道很重，&0t;久仰谢小姐大名。&0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