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章姐掏出手机,扭脖看了她一眼,又环视周围,回答:“没有。”
轰——!
绛紫色的闪电劈开天幕,前面的车迟迟不走。章姐按了一下喇叭,雨刷来回折叠:“我没听见声音,车里没有。”
怎么可能?
乔鸢猛地坐直,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自回家的那天起,她无时无刻都能听到那道清晰冷然的机械声,如影随形。
除非——
“家里呢?”
“一楼玄关对面墙上,二楼、三楼走廊,我的房间是不是都有挂钟?你和陈阿姨在家都能听到声?”
她语速很快,神态古怪。
怀抱财字的猫咪摆件规律打晃。
轮胎碾过井盖,大约意识到什么,章姐第二次回头看她,颇为谨慎地回答:“你家没有钟,你爸不让放。”
轰隆——!又一条闪电落下,照得世间黑白分明,乔鸢心脏剧烈跳动。
倘若章姐没有撒谎……
那十几天来,她日夜听见的,是什么?
第51章
别墅矗立雨夜。
天空阴霾密布,乌暗的积云堪比大军压境,雷电伴随狂风呼啸。
“汪呜……”
金毛犬垂尾藏回屋檐,客厅光线暗昧,好似重重迷雾遮蔽了视野。
沙发、桌子轮廓酷肖怪物,电视机发着光,音乐家浑厚高扬的喉音,夹杂儿童啼唱、观众席数张面孔飞快闪替。
虚渺的欢笑声化作一条沉重湿羊毯,压得人无法喘息。
直至章姐开灯驱散隐晦,她搬来椅子,高度不够,换成梯子,单手搀扶乔鸢上去。
一阶,两阶,三阶,乔鸢蹬上第六条横杆,伸手触上棕圆。
既无玻璃光滑冷然的触感,更摸不见时钟、分针、秒钟。
如章姐所述,她的指下有且只有一块粗糙不织布,是被资助的大山女童们亲手制作、再拜托基金会转交好心人——也就是她爸妈的工艺品而已。
……竟然只是一件装饰物。
“有问题?”章姐仰头疑问。
乔鸢张了张嘴,电光将黑夜变白,时间迅速后退。
五年前,中考前半月,乔一元曾与妈妈大吵一架。
具体原因不记得了,无非抗议偏心、反对专权,结果饭照吃,生活费照拿,就是摆张木脸充哑巴,连续一周不肯跟姐姐在内的家人们说话。
为了安抚她,有一天,姐姐提出想报名夏令营。
“什么东西?”
乔守峰扫一眼宣传单,眉头皱得老高:“山里有什么好去的?周边全是农村,一下雨,满脚泥,要什么没什么。换成国外走一圈还差不多,好歹能长见识,锻炼英语交流,以后看情况去海外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