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许景行打了电话来,于是她扬了扬手机,起身离开包厢。
外面是金碧辉煌的过廊,谢柏仪走到最尽头,靠着墙,摁下接听。
许景行声音焦急,“你怎么样了?伤得严重不严重?什么时候回学校?”
谢柏仪笑了声,“你紧张什么,我没事儿。对了,你怎么知道了?”
那边许景行深呼吸,“我在你学校,什么时候回来?”
“你碰见林也了?”
许景行瞥了眼身旁的女孩子,“嗯”了一声,他又问,“你什么时候回学校?我还没有吃晚饭。”
谢柏仪想着饭桌上的场景,心情烦躁着,于是说,“现在就回来,晚饭别等我,吃过了。”
挂断电话,她回到包厢,可一看,心头又是一把火。
这才一会儿功夫,廖梨均就坐到她的位置上,怎么个意思啊?!
廖梨均抬眼见到她,笑了笑,侧脸同梁宴清说了句话,坐了回去。
谢柏仪走过去,低头望着梁宴清。
梁宴清对上她的目光,“回来了。”
她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要回学校。”
他点头,“好,司机送你。”
她说,“你陪我。”
梁宴清略微犹豫。
她撒娇,“宴清哥。”
他耳根子一软,向来拿她的撒娇没有办法,于是说,“好。”
谢柏仪欢喜了,“我在外面等你。”
梁宴清点头。
她拿起手袋走出去。
梁宴清向在座的人解释两句,喝了最后一杯酒,也跟着离开。
他带上包厢门的时候,廖梨均心一沉,眼睛里的光迅速黯了。
门外谢柏仪正相反。
手袋换了只手,挂在腕间。她自然而然的挽过梁宴清,两只眼睛如琼月,弯弯的,还明亮极了。
梁宴清低头,“学校有急事?”
她带着他走,“没有呀。”
刚结束清刻本《二十四孝图》项目,老师让她休息半个月,然后再着手修复一册一百多页的清代宗谱古籍。
比较耗功夫,每天花五六个小时,大概得大半年时间。算起来,到时候完成这个修复项目后,正好参加五月份的国匠盛典。
这之间,将近十个月,她一定要把梁宴清追到手。
谢柏仪特别希望到那一天,有他陪在身边。
想到这里,她微微垂了目光,不自觉的无声的笑起来。
从梁宴清的角度望去,耀眼灯光下,她像从画里走出来。白净而精致的侧脸,仿佛是画家一笔笔勾勒描摹而成,一勾唇一垂眼,美得宠辱不惊。
他着实被惊艳了一把,脑子里蹦出来半句诗来,“芙蓉如面柳如眉”。
心脏突的一跳,半晌没有移开目光。
他忽然意识到,小公主长大了,已经从漂亮的小姑娘变成美丽的小女人。
而这段蜕变过程,整四年,他全都错过了。
念头一冒出来,梁宴清滋味莫名。
谢柏仪抬眼,见他神色怔忪,伸手一晃,“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