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丽也是想得很美,她帮女儿拿角色,却不打算履行要求,反正有林无撑腰,华谊也不敢多为难她和女儿。
这事刘懿菲本来不清楚,签合同时才听到些许不对劲,马上在签约前中止了合同。
与被母亲过度保护的平行世界不同,这一世的她由于有了想主动接近的人、想要主动争取的事物,她的主观能动性很强,甚至还越过母亲设置的壁垒,主动跟远在国外当外交官的父亲见过面(就在陪林无攸在洛杉矶的期
间)。
所以,面对母亲无道理的阳奉阴违,她做出了果断反击,先将刘晓丽同经纪人队伍隔绝,再利用未来影业的关系同狮门影业联系,她需得确定这角色究竟是华谊争取的,还是狮门影业提出的。
事实证明,刘晓丽在一鱼两吃,华谊也在一鱼两吃。
请刘懿菲当女主角是狮门影业的主意,首先他们需要一个在国内有影响力的女主角,刘懿菲是近些年风头最盛的当红女明星;其次他们需要一个国外有印象的女主角,刘懿菲也曾靠着陪林无走红毯,狠狠地刷了一波脸;最
后狮门影业真的很希望同林无敌搭上关系,与林无他有过合作,又同他有着说不清道不明传闻的刘懿菲仍然是第一选项。
换言之,狮门影业从一开始便选择了刘懿菲做女主角,不存在同国内其他女演员的任何竞争。
华谊借着双方没有直接接触,便撒了个可大肆利用的谎言。
刘懿菲知道后将详细情报告诉给仍在愤怒的刘晓丽,在刘晓丽复杂的目光中,礼貌性地将她清理出经纪人团队。
刘晓丽挣扎过,像每个控制欲极强的东亚父母,她不能忍受女儿挣脱那根操控她的,无形的透明丝线。
但刘懿菲早已不是幼年时的小姑娘,她有了决心、更有了勇气。
“我早该做出这个决定,只是下定决心很容易,真正行动却很难,不过现在也不忘,”刘懿菲轻轻笑了下,“栽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
刘晓丽冷笑:“这话是林无他说的吧?”她愤怒地站起身,“我就知道不该让你同那个林无接触,他只会带坏你,只会将那些狂妄愚蠢自大的思想传输给你!”
她深吸了口气,又猛然软下语气,“茜茜,我是你的妈妈,我怎么会害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为了让你有更多的生活,甚至跟你爸爸离婚,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对你更好。”
她轻轻抓住刘懿菲的手臂,“那个林无攸同你认识的时候,你才多大?你怎么能确定他说的话是真心为你好,不是为了隔绝你同外界的联系?你还太小了,不知道人心有多么险恶,他利用着自己偌大的权势,为你塑造了一个
幻觉??一个只要依靠他,什么事情都能成功的世界,但这个世界能持续多久?你最终还会要回到我的身旁,意识到只有我才是你坚不可摧的后盾。”
刘懿菲定定地看着她,似乎是第一次认识“刘晓丽”。
她的沉默让刘晓丽产生了一种错觉,“茜茜,你要相信母亲,母亲是绝不会欺骗??”
“妈,”刘懿菲干脆地打断她,“林无他只比我大四岁,如果他比我大十岁,大二十岁,你可以这么说他,说他是个仗着年龄,仗着资历,用肮脏的眼光去欣赏一个未成年的少女。这无疑是世界上最肮脏的、最恶臭的行为。”
“可就算我们俩初次认识,他也不过18岁,一个在大多数人眼中堪堪成年的岁数,我们俩在年龄上差距远不如在世俗意义上的差距。他是个天才,是个年少成才的大导演,是个举国闻名,举世闻名的顶级人才,而我只是个走
了点好运,勉强有了些名气的家伙。我的演技同他的导演能力相比,宛如萤火碰到皓月。”
刘晓丽很少见刘懿菲如此掷地有声的回答,在她印象中女儿向来乖巧懂事,连个拒绝都不会对她说。
一时间,她竟直接愣在原地。
“是,我崇拜他,我仰慕他,我是他最忠实、最坚不可摧的粉丝。”刘懿菲承认这一点,“可从我们俩初次见面,他便警告我不要将这样不理智的情感放置在任何人的身上,那不过是一种无妄的自我投影。我至今也没能很好执
行这句话,不是因为我多么愚蠢盲目,而是因为林无他是个值得我爱慕的家伙。”
“他值得!”她铿锵有力地重复最后一句话。
刘晓丽不能接受女儿在自身面前宣扬对一个男性的爱慕,这简直是在挑战她的心理极限。
“你疯了!你已经被他彻底洗脑,彻底地操控!”
刘懿菲更加冷静,那张才退掉婴儿肥的面庞上出现了不可抵挡的坚毅,让她望上去似是个高举利剑的女神。
“我没有疯,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您刚才说林无攸向我创造了一种幻觉,一种只要依靠他便能成功的幻觉。对此,我只能说,您太不了解林无攸了。”
“他完完全全地相信??人只有靠自己的双手才能创造未来!靠山山倒靠水水断,不要企图仰仗或依赖任何人,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靠山。”她一口气将这句话说完,“他不屑于同只能仰他鼻息的寄生虫在一起,我也不屑于做
仰他鼻息的寄生虫。我需得是‘刘懿菲,才能是林无做的朋友,女朋友,乃至妻子!”
“我们两人穿过坟墓,站在上帝脚下,彼此平等。本来就如此!”她说出这句林无攸曾说过的话。
这句话在勃朗特姐妹笔下流出,又穿起不同时期,站在不同地点,面对不同人物,却说出同样之话的林无攸同刘懿菲,宛如两颗心终于落在一处。
“这种平等是他所追求的,也是我追求的!”刘懿菲的内心从来这么坚定,可她的面部表情却徒然一柔,“所以,您叫我怎么能不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