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远了…看不清。
文森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沙哑。
“但看起来…像是一辆落单的、停着的车。可能是抛锚了,也可能是个哨点”
他脑中飞速盘算着风险与机遇。
一个落单的敌人,一个活口!
这可能是他们绝境中唯一的转机。
获取情报、了解敌人部署、甚至抢到交通工具和补给!
“伦贝克中尉!”
文森果断下令,声音虽轻却不容置疑。
“带上你最机警的两个人,摸过去!看清楚情况!记住,首要目标是抓‘舌头’,不到万不得己,别开枪暴露!”
“是,长官!”
伦贝克中尉低应一声,立刻点了两名身手敏捷的老兵。
三条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离开岩石的掩护。
利用地形起伏和稀疏的灌木,向那微弱的光源潜行而去。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文森和剩余的士兵紧贴在冰冷的岩石后,心脏狂跳,手指紧紧扣着扳机。
眼睛死死盯着伦贝克等人消失的方向,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
突然,黑暗中传来几声有节奏的、极轻微的鸟鸣那是伦贝克发出的安全信号!
“成了!”
文森心中巨石轰然落地,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
他强撑着站起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走!快过去!注意警戒!”
二十多个疲惫不堪却重燃希望的士兵,立刻行动起来,相互搀扶着,带着最后一丝力气和满心的忐忑。
朝着那象征着未知命运的光点,小心翼翼地围拢过去。
卡车旁,冰冷的月光勾勒出令人窒息的场景。
伦贝克中尉和两名如临大敌的士兵,正用沾满泥污的刺刀死死抵住两名蜷缩在地的男子。
这两人穿着普通的粗布工作服,脸上布满尘土和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表情,身体筛糠般抖动着,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呜咽。
他们看起来像是被卷入风暴的蝼蚁,与训练有素的军人形象相去甚远。
文森少校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近,锐利的目光在两名俘虏惊恐的脸上反复扫视。
没有军人特有的硬朗线条,没有伪装的镇定,只有最原始的、面对死亡的战栗。
他微微抬了抬下巴。
士兵会意,将紧贴咽喉的刺刀稍稍移开,冰冷的金属离开皮肤的瞬间,两人如蒙大赦般瘫软下去,大口喘着粗气,涕泪横流。
文森忍着胸口的闷痛,缓缓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具有威胁性。
在对方耳边低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长长官别杀我们。”
年纪稍轻的那个声音抖得厉害,几乎语不成句。
“我们我们是普泽南的就是前面那个镇子,我们的车坏了”
他语无伦次地指向抛锚的卡车,仿佛那是他们清白的唯一证明。
普泽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