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斥着硝烟、血腥和尘土气息的空气里,一遍遍回荡着他彻底失态的撤退命令。
这道命令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瞬间瓦解了戈比亚军队本己濒临崩溃的斗志。
气势汹汹发动总攻的戈比亚大军,连半个小时的激烈交火都没能撑住,就从进攻的狂潮变成了溃退的洪水。
丢盔弃甲的士兵们惊恐万状地抛弃沉重的装备,只为了能跑得更快一点,逃离这片吞噬生命的炼狱。
而憋屈了许久的马里亚士兵,终于等到了这个扬眉吐气的时刻。
他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狼群,从掩体中跃出,紧咬着溃败的敌人,发起了迅猛的追击。
子弹如同长了眼睛般追向溃逃者的后背,手榴弹在混乱的人群中开花。
戈比亚士兵在亡命奔逃的途中,被打死打伤的人数,甚至比他们之前发动进攻时的伤亡还要惨重得多。
那条通往安全后方的道路,被绝望的哀嚎和不断倒下的尸体铺满。
戈比亚军队那场堪称耻辱的溃败,如同一场拙劣的舞台剧,清晰地映入了远处联军联合指挥部诸位高级军官的望远镜视野中。
士兵们队形散乱如受惊的羊群,将后背完全暴露给追击的马里亚人。
戈比亚人此刻展现出的狼狈与怯懦,让观察哨所里的几位高级军官眉头紧锁。
眼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浓烈的不屑与鄙夷。
“简首是一群被猎人驱赶的丧家之犬。”
一位身材魁梧的埃国将军放下望远镜,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联军的荣誉,都被这些戈比亚懦夫踩在泥里了!”
“废物!彻头彻尾的废物!”另一位尼日尔准将低声咒骂着,拳头重重砸在冰冷的观察台边缘。
指挥部的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耻辱感像瘟疫般蔓延,仿佛戈比亚人的失败,玷污了所有在场者的军徽。
站在最前方,身姿笔挺如标枪的埃德加上将,西盟联军在此次战役的最高指挥官,脸上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他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透过高倍望远镜,死死锁定着战场。
他关注的目标,不是溃逃的戈比亚人,而是那些正从掩体后跃出,紧咬着溃兵疯狂追击的马里亚士兵。
他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撇了一下。
机会!
埃德加上将缓缓放下望远镜,没有理会同僚们的抱怨,抬手指向戈比亚溃军和马里亚追击者交织的那片混乱区域。
他的声音平稳、清晰,不带一丝温度,如同在宣读一份日常文件。
“命令炮兵部队,坐标区域,急速射,覆盖性炮击。”
“指挥官!”
旁边负责联络的年轻通讯兵猛地抬起头,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可是那片区域还有大量戈比亚士兵!炮击会会误伤我们自己的人”
通讯兵的话没能说完。
埃德加上将微微侧过头,仅仅一个眼神,却散发着冰冷、锐利、蕴含着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威。
如同无形的冰锥刺穿了通讯兵所有的勇气和犹豫。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看待工具般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