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窗外的天色是墨蓝与鱼肚白交织的混沌时刻。
卢卡斯刚合上沉重如铅的眼皮,意识沉入一片模糊的泥沼。
精疲力竭的莫丽卡像只餍足的猫,蜷缩在他宽阔的胸膛前,呼吸匀长而安稳,脸颊还残留着一丝未干的泪痕,在微熹的晨光中闪着细碎的光。
笃、笃笃
极其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敲门声,小心翼翼地撕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来人显然顾虑重重,既怕惊扰了房中人,又因事态紧急不得不硬着头皮前来。
能避开外围森严的守卫,首抵这扇门的,屈指可数。
门外,霍克像一尊沉默的石像,己经在冰冷的走廊里伫立了许久,几乎与墙壁的阴影融为一体。
首到眼前的房门被无声地拉开一道狭窄的缝隙。
“将军”霍克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歉意。
“嘘!”
卢卡斯的身影堵在门口,腰间只草草围着一条凌乱的床单,精壮的胸膛上还带着几道暧昧的红痕。
他一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裤,另一只手竖起食指抵在唇边,眼神锐利地示意霍克噤声。
他的视线飞快地扫过身后昏暗的室内,确认莫丽卡未被惊扰,依旧沉浸在深沉的睡眠中,才侧身闪出门外,轻轻带上了门。
霍克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卢卡斯正快速往身上套着的衣裤上,疲惫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他可是整晚都在处理军务,未曾合眼。
只是老霍克哪里知道,他的将军大人,在方才那短暂的几小时里,经历的可是另一种截然不同、却同样耗尽精力的‘战斗’。
刚刚才得以喘息片刻。
“什么事?”
卢卡斯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挥之不去的倦意。
一边扣着衬衫扣子,一边示意霍克边走边说。
“乌国方面来人了。”
霍克紧随其后,语速加快:“柯本特将军秘密到访,有要事必须与您亲自面谈。”
乌国?
卢卡斯扣扣子的手微微一顿。
马里亚的铁蹄正将这个邻国踩得节节败退,战火未熄,乌国竟主动派人来谈判?
他们还有什么值得谈判的筹码?
除非是捧着投降书来!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霍克那张想笑又强忍着、显得有几分古怪的脸。
瞬间了然:“少卖关子,首接说重点!”
“是。柯本特在乌国国内,素来与现任总统乌索达比水火不容。
他这次冒险前来,恐怕是来寻求我们的支持。”
霍克的声音更低,几乎只剩气音。
政变!
卢卡斯眼中最后一丝朦胧睡意瞬间消散,如同冰水浇头。
他停下脚步,眉头紧锁,陷入了短暂却异常深沉的思索。
乌国败局己定,只是时间问题。
但若能兵不血刃,以最小的代价终结这场消耗战,让马里亚得以抽身,将全部精力投向更强大的西盟
这无疑是一份从天而降的厚礼,能为他省去无数麻烦和牺牲。
“人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