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大人。”
“大人。”
静谧处的宅子,从门房到打扫婆子,见到于贵皆是称大人。
连通传都不用,直接开门进之。
秋雨疾步出主院时,于贵带着耿耀与他身后亲兵已走到院外。
她静立等着,想唤一声姑爷,可瞧见耿耀脸上神情瞬间不敢言语。
那眼中无一丝笑意,脸上犹如阴云密布,吓的人怦怦乱跳。
“秋雨,这是少爷落在我那里的披风。”
秋雨忙接过披风,笑道:“多谢大人。”
少爷说,阿贵已今非昔比,让身边人来往皆是唤一声大人,连秋雨都不例外。
不过分寸要拿捏好,像秋雨,只喊大人就好,无需行礼,不过分失礼,也不会少了熟络。
人心难测,虽说阿贵依旧多有忠诚,但彦遥已想着逐渐放手,不再把他当小厮对待,若不然不过是凭白惹怨。
披风一送一接,习惯又自然,似是如此了许多次。
耿耀看着披风下摆晃动,眉眼沉寂如远山。
于贵又冲耿耀行礼道:“耿总兵,下官先行告退了。”
原本想大大咧咧叫姑爷的秋雨:。。。。。。
她心中一时迟疑,最终行了一礼道:“姑爷,少爷在等着了,姑爷请随奴婢来。”
秋雨转身一脚跨过门槛,见耿耀未曾跟上,不解道:“姑爷?”
耿耀郁结填满胸腔,里面五味杂谈让他难以承受,道:“你先进去,我在外面站一会。”
很乱,乱的他不知如何进去,如何见彦遥。
说了三年归,三年后可自行寻良婿,如今已过三年,耿耀已经愧对彦遥。
不恨不怨,就是,就是猛然间,他承受不住。
恐慌如潮水把他淹没,耿耀手握成拳却用不上力。
院内院外,想了四年,梦了四年的人只有几步远,彦遥失神的望着院门处,等到夕阳落下都没等到人进来。
他站起身,先一步出了房门,缓慢的朝院门而去。
如此近,却又如此远,彦遥绕过影壁,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背影。
他背对着院门而站,一侧站着两个黑衣挎刀亲兵,瞧着好不威风,只不过垂着的手动了又动,毫无定数,又似是极其不安。
“怎么,阿遥已如此可怖,让耿哥哥连见都不敢见了?”彦遥跨出门槛,语带笑意道。
耿耀猛的回头。
四年如沧海一粟,可落在凡人之身,却似半生。
彦遥静静笑着,比他走时多了温和,还有。。。未达眼底的笑意里,裹着疏离。
仿佛那个会恼会凶,会撒娇喊耿哥哥的阿遥已经死去,就埋在依旧美艳的身躯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