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安仁撞刀,底下哀呼一片。等那人支持不住跌坐在地时,一众学子彻底失控,红了眼与锦衣卫扭打起来。
锦衣卫虽然身强体壮,但是架不住她们人多,短短几分钟,就有人挂了彩。还有那打红了眼的,伸手要去抢刀。
现场一发不可收拾。
见张安仁奄奄一息地捂着脖子,刘长微心里虽怒,但也有几分敬佩。
下面乱成一团,刘长微无奈地蹲她身边耳语,“张大人,如今什么光景,你难道想挑起纷争?想朝廷动荡,想生灵涂炭,想血流成河?”
“多为你的家人想想!”
她帽子一顶比一顶扣的重,最后一句话中的威胁之意已经不言而喻。
张安仁嗤笑不止。
刘长微说的大义凛然,那口气仿佛在教训什么千古罪人。
岂是她想生灵涂炭?过不下去了就揭竿而起,自古便是。骡子累了怒了都要尥蹶子,更何况人?
只知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那千千万匹夫一怒,天子可有考虑过!
张安仁指着刘长微的鼻子大骂,“说够了吗?”
“我以前当你和傅清霜是两样人,原来你也同她一样是只是非不分的走狗!”
“你哪来的颜面指责我!若是生灵涂炭,那也是你们这些为非作歹的鹰犬搅乱了天下!”,
“而你,刘长微。你正是这群狗里叫的最欢,爪牙最尖利的那只!”
“张安仁!”
刘长微恨的牙痒痒。她平生最恨别人将她与傅清霜相提并论。虽都是服侍皇上,但她与那种没骨头的鼻涕虫可是两种人!
她不是奴隶,也不屑做是非不分的小人。
张安仁指着身后一众年轻的面庞,
"你敢杀我,敢杀我全家,可敢杀三百太学生?敢杀尽天下读书人?!"
“到时候国破家亡,伏尸百万,这骂名和血债谁背?”
张安仁声音虽微弱,但传入刘长微耳中仿佛有千钧之力,几乎要刺破她的耳膜。她的身子不可抑制地颤了一颤。
她知道这话是对她说,又不止对她说。
如今山河动荡,北边烽烟四起,南边叛乱不止,江淮洪水肆虐,中原干旱连连,战火、饥荒、洪水,帝王正是励精图治之时,做这种众叛亲离的事,到底为何!
“………”
被张安仁狠骂了一通,平日凶煞的刘长微难得地没有反驳。
就算她没长脑子也知道,皇上这事做的确实荒淫,若只是简单的荒唐也罢,但这危害与烽火戏诸侯等同,直接将内部分裂。
实在不该……
见帝王亲卫动摇,张安仁郑重搭上了她的衣袖,
“刘长微,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
“我是。”
“我知道你不是,还请你将沈大人放出来。”
“我不能……”